谢兰庭盯着她,不说话。
覃卿只好松开他,“好吧,那我就孤零零地一个人睡了。”
夜里,覃卿靠着床头看了一会儿书。直到冬篱过来提醒,覃卿才放下书,躺进被窝里。
才一晚上,覃卿已然习惯谢兰庭在身旁。现在不能躺在谢兰庭怀里,也闻不到谢兰庭体香,覃卿始终无法入睡。
她睁着眼,不知道表哥现在在做什么,正想着耳边传来声响。
覃卿扭头,黑猫嗖得一下跳上窗台,又落到地面,迈着步子朝覃卿走来,巡视一圈后蹲坐在榻前。
像个巡山大王!
覃卿坐起身,月上中天,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黑猫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谢兰庭不在,让只猫过来守着?
覃卿心底闪过一抹古怪。
这猫一直盯着她,本来就睡不着的覃卿,越发睡不着了。
“嘿,小家伙,你去外边守着可以吗?”
黑猫兀自舔着猫爪,神情倨傲。
看样子是没得商量。
覃卿只好躺下,没一会儿又突发奇想,探出脑袋对黑猫道,“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和你主人说你跳床上来了,看你主人不收拾你!”
黑猫喵了一声,声音尖锐,它逡巡两步,最后拖着尾巴离开。
覃卿没想到搬出谢兰庭竟如此好使。
翻来覆去折腾至后半夜,总算入睡。入梦之际,隐约听见猫叫,但那会儿太困,便没在意。
次日,覃卿从被窝里醒来,直觉脖子酸疼无比。
“小姐,可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东篱伺候覃卿洗漱。
覃卿扶着头起身,“也不是没睡好,就是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可一醒来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东篱把漱口水呈上,“先别想了,王爷还等您用膳。”
谢兰庭也在?
是了,这几日他都在府里,似是无事可忙,只要覃卿有事,一准儿能找到他。
快速换好衣物,覃卿来到前厅。
谢兰庭一身常服坐在桌旁,月光白衬得他眉眼凛冽如雪,可朝覃卿看过来时,又似冰封下融化的春水,平添几分柔情。
覃卿落座,喝了一口莲子粥,莲子香糯清甜,又连着喝了几口。
谢兰庭点着桌子提醒,“莲子偏寒,不宜贪多。”
“哦!”覃卿搁下汤匙。
“待会儿我要外出一段时间。”
覃卿抬眸,“去哪里?”
谢兰庭揉着眉心,“边关。”
“可是又有战事?”覃卿不由紧张,不对,边关有顾斐驻守,倘若是简单的战事,他自己就可以应付。
“可是你走了,朝廷这边……”
谢兰庭若只是离开一两日,自是不成问题,但他说离开一段时间,那些因他把持朝政而不敢兴风作浪的各方势力,势必会死灰复燃。
覃卿心里想着事儿,直到谢兰庭将她揽进怀里,她才抬起头。
“所以,接下来需要夫人的配合!”谢兰庭伸手抚着她侧脸,目光缱绻不舍。
覃卿对上他视线,侧脸蹭着他掌心,声音低落,“我怕我做不好。”
“你可以!”
覃卿怔住,谢兰庭没有多余安慰,也没多余言语,然而简单的三个字,却给了覃卿莫大的勇气。
他说她可以!
直到谢兰庭离开,覃卿耳边还回荡着他那句‘等我!’。谢兰庭的离开除了覃卿,再无人知晓。
夜里,方宥和长丰现身书房。覃卿盯着手里册子,原来谢兰庭早已安排好一切,覃卿只要按照他留下的指示行事即可,唯一的难处是···
覃卿目光转向对面二人,“你怎么不随你主子前去?”
方宥指指自己,“正是因为小的常年跟在主子身边,这个时候才不能离开。”
覃卿想了想也是,目光转向一旁。
“长丰是吗?”
长丰看了覃卿一眼,又快速低下头。
覃卿不由皱眉,“谢兰庭看人目光不会闪躲,你要把试着把自己完全当作他,只有这样才不会露馅。”
方宥往旁边瞟了一眼,直觉此刻的长丰不大对劲儿。
覃卿摆摆手,让两人离开。
让她和盯顶着谢兰庭皮囊的长丰相处,不仅对长丰而言是个难题,对覃卿而言,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