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萼向还不了解内情的其他人解释:“林世忠为了不留痕迹,派这名男子去毒杀孙掌柜。幸好我们这边反应快,抓住了男子,还救了孙掌柜。”
“大人,您是说孙文没有死?”林世忠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然没死。怎么,难道你还想再杀他一次不成?”
“下官不敢。只是听他说,孙掌柜喝下了毒药......既然没死,我身上的罪孽也能轻些,多谢大人。”
陈萼命衙役打开县衙大门,堵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立马涌了进来。
他敲了敲惊堂木,原本嘈杂的县衙顿时安静了下来,“李二被杀一案,因县令林世忠、县丞罗青松为了个人利益快速结案、草菅人命。本官身为江州刺史,此次前来婆罗城,为了抓到真凶,还无辜之人的清白,故而重审本案。”
——
“哎,李二不是被悦来客栈的孙掌柜杀的吗?”
“是啊,我还看到孙掌柜亲口承认了呢!”
“难道他是被冤枉的,我就说孙掌柜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坏人。”
“刺史大人可真年轻,脸又白,真好看。”
“嘘,小点声吧,大人要说话了。”
——
“来啊,带嫌犯孙文。”
两位衙役用木板把孙文抬了上来。今天早上一位道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变作他的模样救了他的性命,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孙文,你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与本官听。”
孙掌柜把李二从入住那天到被衙役带走这之间他知道的所有事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书记员坐在陈萼右下首,将他的陈述记录了下来。等孙掌柜在上面签字画押之后,衙役又把他抬了回去休息,毕竟有伤在身。
“带李三上堂。”
李三拿着陈萼给的银子去了赌坊,毫无疑问输了个精光。他懒得回家,想着去媳妇宋莲儿那边将就一宿,顺便要点银子花花,谁料刚出门,就被一群大汉围住绑了起来,把他扔在黑屋里面关了一宿。
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人进来给他送饭,他本来以为人家要放了自己,可是却没有,还把他弄到县衙里面来了。
他双手被绑在身后,衙役们推着他往里走,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青天白日,官府欺压良民咯!”
陈萼把手中的惊堂木一敲,“李三,你可认得本官?”
李三有气无力地跪在地上,听到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他抬起头,原来是熟人,“哎呀,你不是我家亲戚吗?”
“放肆!刺史大人也能是尔等攀扯的?”林世忠吼道。
李三把头凑过去,腆着脸笑道:“县令大人,您怎么也在这边跪着,是不是犯事了?”在林世忠发火前他又缩回了脖子,嘴里嘟囔着,“是他自己说是我家亲戚的,我又没有撒谎。”
“李三,你知道本官此次传唤你来,所为何事吗?”陈萼问他。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大人,小的从没作奸犯科,是大大的良民,不知道您为什么把我带到县衙。”
“本官刚刚查清,你父亲的死因并不是脑部遭到攻击,而是腹部遭到锤击、脾脏破裂而亡。”
“这有什么区别吗,大人?结果不都是我爹死了,孙掌柜是凶手?”
陈萼耐心地跟他解释,“存在矛盾,就说明凶手可能不是孙掌柜,而是另有其人。凶手杀掉李二之后,嫁祸给了他。”
“那大人,您说凶手到底是谁呢?”李三抠了抠牙,问陈萼。
“李三,初八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初八晚上,我肯定在赌坊啊。”李三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臭毛病,嘿嘿。”
“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作证?大人,您不会怀疑我吧,那可是我亲爹!都说虎毒不食子,反过来一样,儿子怎么可能会杀爹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陈萼的提问,而是扯到其他话题去了。陈萼拍了怕桌子,“你回答本官问题就是,不要说其他的。”
“好嘛、好嘛,都是亲戚,还这么凶干嘛?”李三想了想,“赌坊的杜左、杜右兄弟可以为我作证,我每天都会去那儿,他们知道的。”
“带杜左、杜右上堂问话。”
不多时,杜氏兄弟也被带了上来。他们看到陈萼也愣了一下,这不是那天来赌坊找李二的白面书生吗?杜右比他哥哥机灵,马上反应过来,拉着杜左磕头,“小的见过刺史大人。”
“起来吧。本官这次传唤你们过来,是有事要问,你们如实回答即可,不可撒谎,否则大刑伺候。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