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萼命人把李三绑在柱子上,用布塞住他的嘴。
这下终于安生了。
陈萼心里松了口气,对宋莲儿说:“宋大嫂,这下你不用害怕了。你刚刚说初八那天没有见过李三,有什么证据吗?你别担心,不是怀疑你。只是正常来讲,对于上月发生的事,我们要么已经忘记,要么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忆起来。你很快就能回答没有见过他,应该是那天发生了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情吧?”
对于陈萼的猜测,宋莲儿没有反驳,双颊还染上了一层红晕。
“能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宋莲儿点了点头,她指着被绑起来的李三说:“大人,我被他卖进那见不得人的腌臜地后,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为什么我对初八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印象呢?因为晚上有人来找我,他说他钱就快存好了,可以为我和儿子赎身。这个人就是我同乡的大哥阿山,那天晚上我就是和他一起过的。”
听到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他和别的男人的事情,李三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声,肯定是在骂人。
宋莲儿转身面向李三,“阿山哥长的比你好看,能力也比你强......你竟然一点也比不上他。”
陈萼怕她直接把李三气死了,“那这位阿山现在在哪?”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和我说在别人家里当仆人,其他的就没有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罗青松终于开口了,“刺史大人,我应该知道阿山在哪里。”
“哦,他在何处?”陈萼忙问。
“阿山是我雇的仆人,您派人去我家里自然就能找到他。”
果然,衙役们去了县丞家里,很快就找到了阿山,对方一听是李三和宋莲儿的事情,忙跟着来了县衙。
陈萼注意到对方腿脚似乎是不便利,于是让人搬了一个矮凳上来给他坐。
“阿山,宋莲儿说初八那天晚上,你去找了她,可有此事。”
阿山注意到李三被绑在柱子上,而宋莲儿和她的儿子安然无恙站在旁边,心里安定下来,回答道:“是的大人,那天晚上小的是和她在一起,对了,老鸨应该是有印象的,我给她带了一壶酒。”
这下证词就对应起来了,宋莲儿说的是真话,李三那天晚上确实没有来找他,李三又撒谎了。
不过,就算撒谎也并不能证明李二就是他杀的。目前陈萼手里剩下没用的证据,只有李二的供词,现在拿出来也不一定能让李三供认,该怎么办呢?
“对了,大人,那天晚上小的从县丞家去找莲儿,遇上了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萼顿时来了兴趣,“你说便是。”
“小的当时路过悦来客栈,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围墙上跳下来跑了。我以为是贼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城外的乱葬岗,见到那人把衣裳脱了下来埋在土里。原来他不是贼,我刚松了口气,他把头转过来我才看清原来是李三。我正好要去找莲儿,不想跟他打照面,就悄悄回城去了莲儿那里。”
“你现在还能找到那棵松树吗?”
“当然能找到。”阿山看了眼跪在一旁的主人,“前不久我和主人出门,还把马系在过那里。”
“好!阿山,劳烦你现在带着衙役们去那棵松树下面,把衣裳挖出来带回来给我。”陈萼语气急迫,他注意到李三听到衣裳的时候,表情瞬间有了变化。那件衣裳上面应该留有证据!
阿山带着衙役们离开之后,陈萼松了松肩膀,对堂上的官吏和挤在院里围观的百姓说道:“已经忙了一上午了,咱们等他们回来再继续吧。”
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林、罗二人被收押起来关进了大牢,衙役们将李三解了下来,关在一处空房子里,外面派人把守住,而宋莲儿母子则跟着陈萼去了里间。
陈萼把官帽摘下,问:“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大人,我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阿山哥能帮我们赎身;只要能够出去,给他当牛做马也行。还有,我想让聪儿去读书。”
“那个阿山可信吗?”
宋莲儿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当时他们家和李家几乎是同时来我家提亲,我跟他青梅竹马,愿意嫁到他们家去。但是父母嫌他们家穷,没有同意。嫁人之后,我和他就断了联系,听说他有次出门办事把腿摔断了,一直没有娶妻。被卖到妓院之后,他才找上了我,说要给我和聪儿赎身。大人,现在只有他愿意救我们,我只能相信他。”
“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陈萼感叹道,“那你娘家人呢,李三这么欺负你,他们都不来撑腰?”
宋莲儿苦笑,“我爹娘已经走了,哥哥们成亲之后有了小家,也不愿意掺和进来。嫂子倒是来看过我一次,说这就是我的命,没有办法。”
陈萼眉头紧锁,显然是不同意这个说法。他注意到李聪自进门后一直盯着桌上摆着的一排毛笔,眼神中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