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把孙悟空的事情告诉了吴庸,说想请他进来住,如果吴家不方便,他可以搬出去。
多个吃饭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母亲很信这些道士、和尚,吴庸爽快地同意了,还贴心地把孙悟空的房间就安排在林海隔壁。
和孙悟空相处了几天,林海越发觉得他是有大本事的人,谈吐不凡、见识卓远。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天天跟着孙悟空出门,游山玩水,顺便帮扶一些穷苦的人家,他对底层群众的生活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终于不是停留在纸上不痛不痒的描述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放榜这天。林海他们早早吃完饭,驾车来到贡院,他们本以为来得够早的,没想到贡院门口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吴庸认为挤来挤去有失斯文,让书童跟王勇两个人进去挤。
等到榜单粘贴出来的时候,林海就看见人群蜂拥而上,大家急着去看看,幸好有官差手持兵器在一旁守着维持秩序,不然容易发生踩踏事故。
车厢内的三人内心焦灼,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等待着结果。
等王勇他们衣衫不整地从人群中钻出来时,三人立马把目光投注到他们身上,吴庸急切地问:“怎么样?”
王勇嘻嘻一笑,扯着嗓子高声说:“我家少爷中了,第三名!”
其他两人看了一眼林海,林海脸色不变,原本紧攥的双手却悄悄轻轻松开,眼里泛起笑意。
贾化问:“那我们呢?”
吴庸的书童喘了好几口气,扬起笑容说:“少爷跟您都中了。少爷第九十名,贾少爷您十六名。”
秋闱只取前九十,吴庸的名次很险,差点名落孙山。但好歹是中了,他握着林海的手,差点哭出来:“幸好中了,能和父母交代,不然……”他擦了擦额头,说:“快把消息传回去告诉老爷夫人,告诉管家这个月多发一月的月前给底下人,他们伺候得很好。”
听到主人有赏,书童更加高兴,“是,少爷!”
三人一起来参加考试,全都中了,可以说满载而归。第二日,参加完鹿鸣宴后,吴庸和贾化还要暂留苏州,林海则带着王勇要回吴江县,孙悟空与他们同行。
会试时间在明年二月,中间时间还很充裕,所以林海这次选择乘船回家,不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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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边上,有座石碣村,村民平日靠打渔为生。其中有一户人家姓阮,因北方大旱逃难至此地落户,家中有三兄弟,分别叫小二、小五、小七。
这三兄弟年富力强,靠着打渔赚下了一份家业,不曾想上个月有个姓黄的大财主派人把村民捕捞的地方围了起来,说是他从官府那边买了三十年的捕捞权。往后这三十年,除开黄家,其他人不得在此捕鱼,并让村民去其他地方打渔。
可是除开他买走的那块地方,太湖其他区域是专供官家所用,禁止民间私人捕捞。
村民们手无寸铁,不能和持有器械的黄家人争斗,只好咽下这口气,靠着不多的田地勉强度日;但阮氏兄弟是外来户,他们没有分到田地,如果不能打渔,家里就没有进项,迟早会饿死。
加上阮小五生性好赌,之前打渔还能耗费他的体力,让他没时间、没精力去赌坊,现在闲了下来就开始拿着钱去赌,甚至把老娘的首饰也偷走了。东窗事发后被小二、小七按住狠狠地揍了一顿,阮小二掂了掂所剩无几的荷包,抽了口旱烟,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得找挣钱的门路、”
阮小七踢了躺在炕上的五哥一脚,说:“不能打渔,也没田种,哪里能挣到钱?”
阮小二沉默了,拿着烟枪敲击着炕桌。
阮小五吃力地翻了个身,舔了舔嘴唇,“我倒是有个挣钱的路子。”
阮小七哂笑:“五哥说的是赌钱吧?”
阮小二拿烟枪狠狠敲向阮小五的手背,惹得对方一阵痛嚎,他说:“如果我再发现你去赌钱,手直接给剁了。”
他在阮家一向说一不二,阮小五缩回手,闷闷地说:“我要说的也不是赌钱啊!”
“那你能想出什么办法?”
“太湖上往来的大多是达官贵人的船只,劫一条船,就够咱们好吃好喝一阵了。”
“这不是抢劫吗?不行,不行。”阮小七立马否决。
“我想出来的法子,你们又不同意。”
“老五的办法我同意。”阮小二放下烟枪,一锤定音,“咱们只抢钱,不杀人。”他见小七脸色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加了一句“家里人都等着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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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看,那里有座村庄,还有渡口!”王勇朝远方指去。
林海一看确实有渡口,对船夫说:“咱们今晚就停在渡口,明天早上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