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白笑了笑,“你记得你说我出身烂的那天吗。”
宋池砚怔住,“你忘掉吧。”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林雨白说,“那天我鉴定的那个吊坠,其实原主应该是小天。”
宋池砚没太大印象,那天除了林雨白他对其他的毫无知觉,他示意他继续说。
“他亲人得到了他母亲的遗物后,就把他丢到了福利院。”
“我当时想着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总比跟着那家人好。”
“所以?”宋池砚问。
“谁成想,他病得快死时,都没个亲人来一眼。”
“所以,我改主意了。”他望着宋池砚说,“这样的人,就不该让他们好过。”
他声音很清很淡,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小天一直希望他舅舅舅妈来看看自己,手术后疼到只能发出气音,但还想着那家人。”
“小孩子就是这样,”林雨白看着窗外,轻飘飘道,“会无私地爱着亲人。”
他的声音和沙沙的雨声融为了一体,宋池砚敏锐的察觉到了林雨白情绪的变化。
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吧,他想。
“看着我。”他扳过林雨白的下巴,他从未对他做出过这么亲密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放下手时,林雨白的头已经偏了过来。
“我不会让任何人盗用你的东西,哪怕是你不要的。”
林雨白眼底漠然,“是赵总监。”
·
工作日,一大早一群员工就在茶水间叽叽喳喳。
“诶,听说了吗,赵总监偷设计师的稿卖给朝云,被发现了。”小陈洗着杯子说。
“不是吧,他这种职位,一年赚的够花一辈子了吧,还干这事。”
“人家的追求肯定不能跟咱们比。”小陈悄咪咪道,“这次算是完了,我们宋总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
“不过也不一定。”小张瞅了瞅周围,“告诉你个秘密……”
宋池砚办公室,他漫不经心地欣赏赵成天脸上的表情变化。
林雨白没说错,往下一查才知道这人是惯犯,给的薪资不薄,却吃里扒外,赚两份钱。
“录像好看吗?”在沉默了半天后,宋池砚问,“有监控还敢这么干,谁给你的胆子。”
“宋总,我当时,当时只是随意看了看,这稿子丢了和我没关系啊……”
“是么?”宋池砚坐在老板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似笑非笑,“可不仅是丢了,还刚好丢到我们对手公司去了……”
“你说巧不巧?”
“巧,真挺巧的。”赵总监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我这里还有个视频,要不要一起看看?”宋池砚轻笑道。
“也是关于你的,在朝云楼下的咖啡厅。”他说得云淡风轻。
已经进入秋天,赵成天忽然感觉背脊发冷,额角淌下两颗豆大的汗珠,他放在桌面的手不自觉地抖动,大腿肌肉也横跳起来。
明明朝云承诺过他,不会请代言,安静上市销售,结果当发现铺天盖地的广告时,他打电话质问,对方却不顾他的死活,轻飘飘的解释了理由:
“本来没有推广计划,但没想到这款一上架就非常受欢迎,自带流量,比你以往给的那些图稿都要好,你说我们怎么能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设计师是叫林雨白吧 ,以后你要是在云起混不下去了,记得把他带过来,或者有没有联系方式给一个,我亲自联系他。”
赵成天当时挂掉了电话,就觉得自己要完了,之前下面的人把稿件交给他,他都是以画得不行的方式拒稿,再偷偷把稿件卖给朝云,朝云没有自己的原创设计师,都是在别人的基础上进行改款盗用,虽然势头不能跟云起比,但靠着几款不错的珠宝也混得风生水起。
“怎么不说话?”
“宋总。”赵成天脸上流露出痛苦表情,“我错了,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饶你?”
“你做这些肮脏事实,想过其他同事的感受吗,你做多久了我不会深究。”
宋池砚淡淡抬起眼皮:“6点前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