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到时候警察来了不好看。”
“宋总!”赵成天突然跪了下来,温言立马过来拉。
宋池砚用眼神制止,“别管他。”温言退到了一旁。
“喜欢跪就一直跪着。”宋池砚起了身要走。
“宋总,我是真的错了,我没想到你会发现,我只是想弄点小钱……”赵成天在羊绒毯上挪动膝盖面向他哭诉道,“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要……”
宋池砚黑色皮鞋浅浅踩在地毯上,他双手插兜,垂眼看着赵成天,缓声道:“你为朝云创造了至少千万的利益,虽然也不是很大数目,但对于他们而言,应该能吃很久,你去投奔他们,人家定然欢迎。”
他声调突然冷下来,“但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还有,你贪进去的那些钱,每一笔,都吐出来,否则,你的五个孩子怕是要到监牢去看你。”
“宋池砚,我好歹也是言言的舅舅,你就算不看我在公司这么多年,看在言言份上,也不能这么对我。”赵成天抓着他裤脚说,“言言马上就要回国了,你不想和他闹得很难看吧。”
宋池砚轻轻踢开他的手,“言言?”
“言言是谁?”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直接丢下我的人,知道我当时被那几个老狐狸碾压,宋家也出了问题,看我家即将塌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成天脸上的表情僵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池砚,“你当初明明那么喜欢他。”
“你还为他伤了腿。”赵成天说,“你甚至一直摆着他的照片等他回来。”
宋池砚突然感觉左膝微微作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办公室常年放着一根黑檀木手杖,杖体漆黑,上面附着一条精巧银色小蛇,蛇头从杖柄探出,如同宋池砚这个人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近赵成天,眸色沉沉压下来,“你是这么想的么?”
“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对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念念不忘,是,我当初是喜欢他。”宋池砚嘴角几乎有些抽动,“但没人会一直活在过去。”
“还有这个照片。”他拿起桌上的相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摆着吗?”
赵成天疑惑不解,宋池砚缓缓露出微笑,但眸子平淡冷寂,“我是要提醒自己,背叛过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至于你……”他放下相框,“叫警察吧,就说有员工盗取公司内部资料。”他对温言说。
“好。”温言开始拨打电话,同时保安进来把赵成天拖了出去。
宋池砚没听他的鬼哭狼嚎加咒骂,他让赵成天在公司,是他的工作效果令人满意。他不让他坐牢,是念在他的确有几个孩子要养,他提沈笑言……
宋池砚缓步走到窗边,那就是死路一条。
“对了。”宋池砚说,“朝云该处理下了。”
“明白。”温言正色道。
.
“小裴,点焊枪递给我下。”操作室里,林雨白把已经做好的烧蓝配件固定在焊接架上。
小裴从堆得乱七八糟的工具架上把焊枪递了过去,抬头看了下时间说,“哥,已经下班了,要不明天再继续?”
“你先回,还有一点我把它弄完。”林雨白接过,开始加热焊接点。
朝云用了他的设计,但选择的是机器压模的方式,所以才能在短时间里上市销售,但对于珠宝设计,灵感的闪现只是开端,像个稍纵即逝的火花,如果不给与技艺的支持,就是个残次品。
画那一款时,他同时花了几个月配石,手工掐丝,在800度以上的高温下烧蓝,整个过程极其漫长,而且常有失败,后来稿纸丢了也不影响,本身就不是最完美的设计,配石间距,工艺都有问题,何况对于自己烂熟于心的东西,没有稿纸他也一样能做出来,他一直在根据实际的模型不断调整草图,直到确定最恰当的表达方式。
小裴没走,选择继续陪他加班,其他同事也在安静操作,关系好,平时同事间就会互相帮助,加上后面的绩效所有人都有份,所以大家乐意一起做事。
一整天低着头,林雨白肩颈酸痛,眼睛也微微发胀,他耐着性子搓丝,不肯放过每个细节,不允许有一丝瑕疵,交给其他同事负责的部分,他也会亲自指导验收。
一小时后,林雨白捏了捏眉心,取下银丝眼镜起身道:“预估明天就可以完工,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一起吃个宵夜。”
“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买单。”他拿起放了一整天的水喝了口。
“终于要完工了。”有个男生伸了伸懒腰道,“要不去吃烤肉吧 ,累了这么久,可不得喝点放松下。”
“哟,小张,早就看出你对白哥不一般,这就开始为他省钱啦。”有人开玩笑调侃道。
“切,有本事你别去。”男生说,“赞同吃烤肉的举手。”
“你们先商量着。”林雨白说,“我去下洗手间。”
其他人今天有适当停下来午休,但他连续十几小时没歇过一下,累了几个月不觉得,工作时反而情绪高涨,但这会一停下来就不一样了,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时,突然感觉深深的倦意袭来,脚下一软。
“小心点。”宋池砚伸手捞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