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过终日许呈的撒泼打滚,琉无现在连着他们一块教。
“好师傅呀?你昨天去后山打鹿的那一招能不能教教我啊?”
许呈不怀好意的笑,说的琉无后背一凉,防不胜防。
“你什么时候跟的我?”琉无回想昨日去后山自己独自修玄,竟然被这小子偷偷跟着瞧了去?
他难信,这东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几次出去竟然还跟了自己,他看着对方眼睛里面探究的眼神,对方丝毫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没发觉,对方如此低微的玄力根本没能力隐的了气息。等不到他多想,对方又说:“师傅呀,就教教我呗,教会了我,我给你个惊喜。”
他说的神神秘秘。
琉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就是好奇,崇拜师傅呢,有这么厉害的招法,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教教我呗?”
琉无被他一口一口师傅叫着,叫的他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
琉无:“不教。”
许呈:“不要啊师傅,我都叫你师傅了,就教教我呗?”
“那要不,你教完我这招,我就走,怎么样?”
许呈笑嘻嘻,琉无不傻,才不会信他。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也说你伤好了就走。”
许呈却跟透了人心一样,一句直戳。
“我在这里不好吗?师傅不喜欢我吗?那我真的走了?”
许呈缠上他,嘴上这么说,但人还是拽着他袖子,明明许呈比琉无高半个头。
琉无:“放开。”
“哎哟我的好师傅,你就教教我嘛。你看我悟性多好,学了不亏的。”
许呈吊儿郎当,嘴上没个正形,玄力又低,偏偏总有藏不完的心思。他每次开玩笑叫他师傅,琉无总想一掌拍回去,却也从没真动手。
琉无低低叹了一声,还是教了。
但他没想到,这次许呈的话灵验了。
许呈死了。
琉无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没想到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
知府里的人,准确说是二娘子的人。
那个被砍死了的小厮迟迟没回去复命,二娘子生了疑虑,来人刺探。发现琉无跟无根草一样没死,便派了人赶尽杀绝。
琉无回家的时候许呈早就不见了,只言朗一个人在和黑衣人们殊死搏斗。
那言朗的玄力又算的了什么,况且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能打的过一个人就不错了,而他面前对的是一群。
琉无回去的时候言朗被打的内里紊乱,吐了好几口血,奄奄一息。
这片黑衣人显然认错了人,他们把言朗认成了琉无。
琉无看到一片狼藉的外院,瞳孔一震,疯跑进去。
黑衣人看到推门还进来一个人。
带头的聪明人第一个认出。
“他才是琉无,给我杀!”
人数太多,不过琉无勉强可以应付过来。
天赋异禀如他,黑衣人被他绞的干净,此地不宜久留。他把言朗抗出去,但没发现黑衣头子没死透。
黑衣人倒塌在地,在他经过的时候想猛的向他的心脏刺去,言朗却在他肩上一滑,替他挡下了这一刀,后背被刺了个窟窿。
琉无使出了爆裂一击,把那黑衣头子拦腰斩断,死的不能再死了。
幸好他会一点治疗的玄法,好歹保证言朗没有流血流死。
他在给言朗疗伤的时候,言朗还昏着。他自己都没发觉,再给言朗止窟窿血的时候,他落下了几滴泪。
他怕言朗死了,他怕死了。
许呈的尸体发现在后山,一根略长的匕首直直插在他胸口的心脏正中心。
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他的周围化了一个巨大的红符圈,红色的来源取自他手上见骨的伤口。
许呈脸上有笑意,嘴角似乎还噙着话。
他走近,蹲下,手指探去那人的脸。他一向看不得死人。可这一次他没移开眼。
琉无喉头有些发紧,哑哑念出了匕首的名字,景天。
景天乖乖的从许呈的心口中移出,回到主人手中。
“.........”
琉无给他立了墓碑,墓碑是琉无花了钱买的,很结实。
墓碑上有名字,许呈两个字被秀丽的镌刻在石碑正中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风过留痕,人去留名。
八个字连标点符号,都刻的很深。
那么爱瞌睡的一个人,真的睡不醒了,反倒让人想他。
墓旁风吹,红符阵的痕迹被他亲手抹去。
言朗昏了三天后才醒,琉无坐在一旁,袖子松垂,眼神沉静。言朗刚睁眼,便叫了一声:“琉公子....”
琉无低头看了他一眼:“你命真硬。”
言朗咧了下嘴,想笑却扯到后背的伤口,“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让他们把我弄死。”
琉无看着他,很轻地说了句:“下次别挡了。”
言朗有些愣,接着轻声道:“可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
两人都沉默了。
言朗突然诈呼:“许呈呢?他那死小子,早跑远了吧!?我就说他不靠谱!这死东西,看我见到他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