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总,你仔细看照片上的所有画红圈的部分,他的脖子有疤痕,围着丝巾,他的眼睛总看着地上的,他的眼睫毛很长很浓密,他眉型末端是往下走的,还有他右眼角下面有很小的一颗泪痣。”
“嗯,是挺像,还有呢?”
“他穿衣服的风格,大多都是宽松的,鞋子也一直穿的白底黑布鞋。”
“还有别的吗?”
“没了,反正好几个部门见过小松的人看到照片都说特别像他。”
温廷烨笑了:“哦,搞半天,你们只是怀疑像,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少总!”阮经理恨不能从电话里爬出来,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报社刊登的资料上还写了,小松跟沈济在新浙交往了两年零九个月,差不多就是三年。小松的入职证明上也写了,他在新浙工作了三年,这两者之间,刚好对得上。”
“这只是巧合,再说就算真的是小松,能说明什么呢,两个男的谈个恋爱咋了,碍着谁了?”
“少总,谈不谈恋爱的另说。刚刚信息技术部的管理人员发了条信息给我,说人家为什么发这个照片来的原因……是因为这里面牵扯着一份高额的婚前财产转让金。沈医生的父亲沈济把创立鹤舞千年文化传媒公司持有的74%的股份——总市值约合52亿元,全部无偿转让给了小松。”
“呃,是涉嫌诈骗吗?”温廷烨闻出味了,以一种“你他妈那么有钱还来给我当助理真是委屈你了”的眼神瞅着苻文松。
“少总,要是涉嫌诈骗,沈济、沈念那边早报案了,问题是这邮件上面的标题写的‘贵司闻讯请速解聘李南山’,李南山就是李敬松的假名,管我们要人呢。人事部那边重新查了李敬松他的个人工作背景,一片空白……”
“好像被什么人给删了,只剩下他入职那天手填的档案,但上面的照片也不知道谁给他撕了……提供的银行卡号也是,当时办理入职的文员说确实办的名字是李敬松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查他的银行卡号,显示的是另一个叫周什么薇的名字……”
“李敬松……李南山……”温廷烨念着这两个名字,看苻文松的眼神充满了慈爱——被欺骗后还不能失态的“慈爱”。
温明光端着碗悄悄儿地坐在我右手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个夜晚,注定是难忘的。
夜色深沉,明灯高照。温廷烨挂了电话,把苻文松的手机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另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行政部经理的电话,让他找人送沈辞回去休息。
“车钥匙在我这,我开车送吧。”苻文松从兜里摸出捡回来的车钥匙主动开口说。
温廷烨不鸟他,还在气头上。
“要不我去送吧,大晚上的除了保安早都下班了。”我说。
温廷烨瞪我,温明光也瞪我,说:“景之,我看你是想红杏出墙。”
我呵呵干笑,说:“没有呀,我就是想顺便上街去逛逛夜市。”
温明光续道:“然后逛着逛着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早上再回来对不对?”
这话说得忒直白,完全摸透了我的心理。
唉,看来我今晚上是跑不脱了,必须得霸王硬“上山”了。
“算了,我自己送。”温廷烨见沈辞低着头,似乎快要睡着的样子,忙伸手去拉他,温声说,“我送你回去,顺便送些葡萄给松本先生。”
提到日本建筑师松本太原,我忆起一事,笑着对温廷烨道:“小烨,可以拜托你一个忙吗?”
温廷烨柔声问:“哥,这还用问,你有什么忙是我能做的尽管说。”
我说:“我前几天买了一本松本先生的自传,想请你找他帮我签一个名,写一两句赠言。”
温廷烨说好,我回房间拿了书给了温廷烨,温廷烨抱着书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苻文松,平静地说:“帮我看着他,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我笑说:“要不你把他带着一起去吧,我怕我看不住他,跑了咋整。”
苻文松淡淡开口:“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温廷烨说:“你最好就在这里。”
苻文松看着面无人色的沈辞,咧着嘴,阴冷地笑着说:“我从来不存不相干的人的号码,麻烦沈医生回去跟你爹传个话。人,他已经睡过了,两年零九个月,也该睡腻了;钱,就是报酬,他要是想拿回去也行,给我找个干净漂亮点的男人,让老子上够四百八十三次我就唔……还给他,说话算唔唔……”我一把捂住了苻文松的嘴巴。
“……”沈辞闭口不言,抱起汉服转身就走。
温廷烨气急败坏地从桌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也走了。
“恶心……”温明光低声说完,还没转头,就挨了苻文松响亮的一巴掌。
“你说谁恶心呢?嗯?”苻文松猛地挣开我,冷笑着推了温明光一把,指着他的胸膛叫嚣着说,“恶心,谁不恶心呢,你荡着腿让姬子轩上的时候难道不恶心吗?你别以为岑先生爱你,你就自以为是。他其实心里还藏着别人,还关心着你的亲弟弟温明澈,自己查出胃癌了还要把你帮他要回来的一半的钱白送给温明澈抚养他读书,私下默默地关注着温明澈的微博。那本书,他就是想拿去送……送……”
苻文松循着温明光悲戚的目光看向我,住了口。
“呵……呵呵……”温明光歪头看着我,眼角滴泪,冷笑着转过身,跌跌撞撞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