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望去,此人身着一身豆绿色云纹锦袍,外搭同色长衫。发簪挽起的头发半束半披,手中正把玩着河边折来的桂花枝。轩然霞举的人即刻便引起酒楼里的人侧目。
“嘿,你是哪家的公子,竟会来这偏僻小楼?”
那人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树枝子,笑了笑回到:“言重了,我哪里是什么小公子,我就是个写话本子的,闲暇时间去酒楼歌楼听听八卦,所谓越偏越有,这不正好遇上了吗。”
“写话本子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边也不再多说,“不像……”又继续道:“个中原因还是先帝定下的,但是没人知道旨意是什么,只有当今皇帝知道,就连平王自己都未必清楚......别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打听无果,锦袍之人便离开酒楼。甫一迈出门口左右两边便跟上来两个人。两人亦步亦趋地跟着身前之人眼神凝在他身上。一身锦袍的人故意往河边的林子里走。
明明今夜出来不让这俩人跟着,那就别怪本公子带你们撞树……
走了一阵,眼前正好出现两棵紧挨着的树,中间空隙刚好够他一人过。他骤然停步身后两人尚未反应过来,“碰——”一声。
身后传来两声哀嚎“啊!少爷!这是第几次了!”
一个人夸张的捂住额头蹲下,另一个人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其中一个人扯了扯另一个人的衣角,过了会便都躺在地上不动了。
“长生!昌乐!别装了快起来,每次都来这套。我承认每次带你们撞树是本公子的不对,但今日是你们先不听命令!”俯下身用桂花枝扫了扫他们的鼻子,桂子香就在这一片地方散开来。
闻言倒在地上不动的两人一个打挺站起,“少爷你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走吧回府。”
长生朝昌乐眨巴眨巴眼,昌乐点点头,道:“我就知道我们贺少爷是整个京城最好的主子,你说是吧小长生。”
长生拿肩膀捣了他一下,说道:“都说了不准叫我小长生。主子自然是好的,但是……能不能……”
那人侧头看了长生一眼,意思是你继续说就行。
“别让我们撞树了呗......”
“好啊,下次带你们撞勤政殿的宫门柱子。”贺彧把手里的花枝给了长生,自己背着手往贺府走,没再管身后的两个人。
从九生街到府邸还有一段距离,三人没骑马没备轿,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聊着晚上在酒楼里听到的坊间传闻。长生把手里的花枝掰了一小枝递到旁边的昌乐手里,“给你也闻闻味,真挺香的。”
“那可不,这可是少爷从宫里———”昌乐把鼻子凑到花上猛嗅了一口,贺彧抬手轻轻扇了昌乐一巴掌,打断道:“小点声,再大点声全京城都知道了。”
“哎呀呀,说正事。少爷,你说今晚上酒楼里那个人说的话靠谱吗?”昌乐思付着又问道:“先帝还有什么没下的遗诏吗?”
贺彧看着路边,摊子上还有不少人,节日余韵未尽到处都是热闹景象。但是关于谢行瑾,贺彧印象中并未与他见过,只是传闻中此人风神俊朗,世无其二。只知他少时就在西北,直到他爹因罪自戕。先帝又念在他父亲屡立军功,这才放过谢行瑾。但依旧是罪臣之子,知道谢行瑾立下赫赫战功陛下才给其封的爵位。
“说到要拿赐婚之事牵制他……”贺彧倒觉得他一个将军更是至今没娶亲,怎会因为一纸婚约被束缚,“在边疆苦寒之地一呆就是十几年,婚约就能压着他不做乱吗?据我所知,谢将军在西北这些年从来没有做什么僭越之事……罢了,想不明白,不想了。“说着便加快脚步想着贺府走。
圆月已缺,隐入云层看不真切。贺彧望着沾上薄雾的月,月光被薄雾打散,朦胧一片。
此事定有内情,贺彧虽不知详情,但也深知背后定然如今夜之光景,拨开云雾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