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能称得上殿下的不就只有两位?
她冲出去,码头较之前更为杂乱,一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侍卫与一人周旋,而后拿下。
“带走!”
今日是螃蟹运抵京城的日子,宁王殿下怎会在这儿?莫不是来吃螃蟹的。那侍卫她见过,是殿下身边人。
满脸褶子的人大惊失色,慌忙跑来,在二人身前跪倒磕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今日码头人员嘈杂,小的一时疏忽,殿下饶命啊!”
“廖总管,起来吧”盛景行玩味地笑着,亲手拉他起身,“那刺客使的并非中原的招式,本王也未曾提前打过招呼,随意走走,哪里会怪罪总管。”
总管连连拜谢,“谢殿下、谢殿下,殿下真是宽宏大量!”
“倒是码头鱼龙混杂,总管该好好查查,莫让人随意往来才是。”
“谨遵殿下教诲!”廖姓总管脑满肠肥,换回那套谄媚的笑,躬身请二位到坊子里喝茶。
“不必了。”
陆伯之用手肘拐了他,挑眉看向一旁站着的贺元棠:“哟,巧遇。”
盛景行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与那人同时问道:
“殿下怎会在此?”
“你怎会在此?”
“哦,今日螃蟹送到京城,我与店中伙计来盯着,方才我见着在抓刺客,殿下无碍吧?”她在此处倒是并不奇怪,盛景行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般地界。
“我就好这一口新鲜的,这不是刚运到嘛,来看看。”
廖总管还未走远,闻此忙低声问一旁的人,自己天不亮便派人将最好的螃蟹快马加鞭送到宫中和各贵人府上了,怎的这宁王殿下没有收到么?
那人耸肩,表示自己的确送至各贵胄府内了。廖总管回头看几人相谈正欢,想要开口,又怕再被责备,缩着脖子走了。
“刺杀本王见得多了,这不是好好的,”盛景行抬手给她瞧,“小娘子可是吓着了?”
她摇摇头:“殿下与陆公子若是想尝这一口鲜,何不趁着今日到满庭芳来,民女为二位做些新鲜的。”
“甚好甚好,正巧他有事要问你。”陆伯之抢先一句应了下来。
贺元棠:问我?什么事还能问我?
二人邀她同乘马车回去,她道自己还未挑完螃蟹,晚些时候在楼中见便是。
“姑娘同二位贵人熟悉?”身侧突然传来声响,吓了她一跳。
“只是打过几次照面罢了,怎敢与贵人相熟呢。大哥,如今这番处境,您可还方便在码头做事?”
那人笑得有几分无奈,自己空有力气,不在这做事,孤身一人又有何处可去呢。
“我舅舅平日上山采药四处行医,若哪日我再遇到他,或许你二人能交个朋友”她笑着对他说。
他点点头,只作是句客套话。
她回去查了螃蟹,满庭芳要的几箱里竟是好坏夹杂,清点记下,叫了两名伙计来到廖总管身前。
这人还在想着方才刺客一事,莫非是上头的命令?怎知今日宁王会到码头来,派人刺杀。忽的,一个本子砸在自己眼前。
“廖总管,这些都是送到满庭芳的螃蟹么?”
这人来得气势汹汹,语气倒是客气。廖总管抬眼看她,是方才与那二位爷说话的小娘子。怎的,这位便是满庭芳新招到的厨子?
“小娘子,可是有哪里不妥?”放下茶,廖总管打量着她,听闻这小娘子初来乍到做了一道上佳的蟹酿橙惊艳四座,后来又解毒救人,这般能耐,原来是与贵人相识的。
“总管,我们起初订的可是甲等蟹十箱,您这手底下的人送来的,也算是甲等的品质?”两位伙计搬来一箱蟹放在桌上,这蟹怎么看也不像是上好的样子。
“小娘子,这长途水运你也知道,损坏必不可免,再说了这装卸皆是蟹行之人负责,我这鞭长莫及,小娘子不若去与蟹行的管事说此事。”
廖总管叫人请这几位出去,她点着桌案道:“总管方才也见着了我与贵人的关系,如今蟹行如何对我们满庭芳您也并非不知,我们订了甲等螃蟹,别的几家正店订的亦是此等螃蟹,怎就不同呢?”
拉着廖总管到了几家装蟹的地方,不等那家伙计反应,她揭开箱盖,水里的尽是活蹦乱跳的蟹,水中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水外的人。
江风吹动了廖总管的两撇胡子,她低声道:方才刺客一事总管可别忘了,您还有把柄在殿下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