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
一直在看戏的大月氏使臣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沈裴玉不在房中,那公主去哪了?
恰巧此时,侍卫们正在把贼人带上来。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若隐若现。
使臣捂住耳朵不敢去听,因为迦尔希娜今晚穿的衣裳便有很多铃铛。使臣希望这是幻觉。
然后他就和公主的眼神对上了。
使臣疯了,一阵心梗后,立马滚了出去,疯狂磕头,“皇帝陛下,这是不是误会啊!公主不可能是贼人!”
满朝文武看着这场闹剧纷纷摇头,不敢继续看,都是低着头。
楚怀看了眼林照野,林照野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缓步走到了两人跟前。
迦尔希娜还在反抗,她看林照野的眼神宛如利刃,怒意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那你给我塞画像的人是你吧!”
这话是她吼出来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但林照野不在意,“画像?本相给了所有外来使臣一本我大燕皇族人士的图像,免得唐突了贵人,这怎么了?”
“屁,就是你给我塞了沈裴玉的画像,让我看上他!好给我设计!”
“给你设计?那本相图什么?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林照野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放声大笑,笑过后他定神看着她,“倒是你,给世子下迷–情药是想做什么?”
使臣立马道,“大人饶命啊!公主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干的!”
沈万山拂袖怒骂,“你们大月氏也太不我们大燕放在眼中。居然挑吉日来作乱!”
在他们喧闹之际,本次事件的主角沈裴玉终于来了。
“参见陛下。”沈裴玉正和林悦说得开心时,来了太监宣旨,让沈裴玉去宴会。
沈裴玉一脸狐疑的看着大殿上的众人。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低着头不敢抬眸。
而他的目光也锁定了侧方的迦尔希娜。
这位大月氏的公主性子直且烈,刚才还听林悦提起这位公主,今年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已经跟随她的父王四处征战,学着带兵打仗,她的手段虽然还很稚嫩,但是身上已经有一丝心狠手辣。
只是性格太过莽撞,若是再锻炼几年,磨掉这横冲直撞的性子,又是一个劲敌。
“免礼平身。”楚怀适时出声,将大殿的节奏又拉了回去,“世子,这件事情因你而起,理应由你来做判断。”
沈裴清走到他身边,朝楚怀行了礼,才跟沈裴玉说了前因后果,“事情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
话的最后,沈裴清轻拍了沈裴玉的肩,又在他耳边耳语道,“战马。”
沈裴玉当下没有明白沈裴清的意思,但还是先行礼道,“明白。”
于是他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沈裴玉看了眼迦尔希娜,又看了眼皇帝身边高高在上的林照野,缓缓开口道,“陛下,草民愚钝,所言可能并不妥当,还请陛下见谅。”
沈万山也捏紧了拳头,上前想要帮沈裴玉一把,但他才刚刚迈出一步就被楚怀叫住了。
“哎,爱卿别动。朕想听听世子的想法。”
沈万山无奈的收回动作,回到位置上,“是。”
“陛下,我大燕素来都是礼仪之邦,强调以礼待人,但也并非是好脾气,可以任由他人欺负。虽说这涉及我 ,看似的我的私事,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在千金宴时候发生。这是我们大燕款待诸位大臣以及各国友人的宴会,这么做无异于再打我们大燕的脸,更是在欺辱各国使臣!今日敢对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色下蒙药?哪他日又该对我们下什么?”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大月氏的使臣实在承受不住,只能一个劲的磕头,“皇帝陛下,我等是万万不敢!今日之事,是罪臣一时间鬼迷心窍,才怂恿公主的。一切也都是罪臣安排的,公主什么也不知道啊!”
迦尔希娜看着使臣如此委曲求全,心中的怒火正在逐渐上升,使臣平日在大月氏也算是众人敬仰,怎么到了大燕就要这么卑微?
难道就是因为他大燕国力强盛,就可以如此欺负人?
再者,这本来也是他们算计的她!
“你们这些中原人,别为难他。我迦尔希娜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敢承认这是你们设局陷害我的吗?你们不敢!”
沈裴玉看着脸上挂着讥笑的迦尔希娜,微微勾唇,“公主殿下,何来陷害一说?您对我下药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迦尔希娜:“呸!若非那个人面兽心的丞相给我看了你的画像,还给本公主说你的好,本公主又岂会被猪油蒙了心,给你这个病秧子下药!”
沈裴玉的视线随着迦尔希娜的话,看向了林照野。只见他依旧是一幅高高在上的神情,脸上没有一丝破绽。
甚至察觉到了沈裴玉的目光,林照野还回了他一个微笑。
沈裴玉收回眼神,看向楚怀,“陛下,草民觉得迦尔希娜公主虽然犯了大不敬之最,但却是因为我而起。这事情传出去对公主名声也不好,也不利于两国和气。倒不如成全了公主的美意,草民也算是高攀了公主。”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楚怀蹙眉,“世子此话何意?”
沈裴玉:“陛下,我愿意求娶公主。”
这话沈裴玉说的掷地有声,沈万山在一旁听得是胆战心惊,沈裴清也是十分不满,都已经提示他了,怎么还乱来。
沈裴玉不管众人的目光,继续道,“陛下,我本就是个病秧子,若是因为我破坏了两国的关系,我还不如五马分-尸,以死谢罪。”
楚怀靠在椅背上,喝了口酒,“世子,你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啊。”
“回陛下,我很认真。若是怕普通马匹无法完成,大可以让西域马匹试试。”
说到“西域马匹”二字,沈裴玉将目光锁定在大月氏使臣的身上,使臣和他对上的那一刻,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使臣立马道,“皇帝陛下,此番吾王带了厚礼和一份额外的礼物专门献给皇帝陛下,还望陛下看在吾王的面子上,原谅公主殿下。”
说着,使臣取下国书递了过去。
周公公将国书递到了楚然手上。
楚怀翻看了两眼,心情大好,挥手让人松开了迦尔希娜。
“既是误会,那便松开公主殿下。只是你作为使臣却不知收敛公主行为,不可宽恕,但来者是客。朕便只好跟你们的大王如实汇报了。”
“谢陛下开恩!”
迦尔希娜被使臣拉着不情不愿的谢恩了。
楚怀随即将目光转向沈裴玉,他故作不满道,“世子,胆子不小啊。还敢求娶大月氏的公主。”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笑着,可是那笑意带着些冷意。
沈裴玉闻言立马跪下,“草民愚钝,只能想出些蠢办法,知错了。”
身侧的沈裴清觉得没脸看,皱眉扭头不愿多看沈裴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