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必清。’”白锦泽重新睁开眼，低声却一字一顿。

——这是天道的答案。

“…难怪…上次能在闽一山这里找到萧白羽当时留下来的东西。”这时，他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猜疑。

“这么看来…山海大陆的泯山与地拟的闽一山至少——”檀景州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喜怒。他微微侧脸看了白锦泽的神色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慢慢地说。

“融合了有三个月了吧。”后半部分的话吐出口的瞬间，檀景州忽然冷了脸，提拳暴起击向前方。

白锦泽朝着檀景州出手的方向看着一片正常无比的郁葱木林，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下一秒，檀景州在半空停住拳头于原地站定，同时冷冷地勾了下嘴角。

“小二。”他说，“天这么亮，事情也做得光明正大些不行么？”

“是啊…”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从一片挤挤挨挨到绿里现了出来，“再躲着也没意思了。”

“檀老板，白泽先生，有多叨扰呐。”瘦削的人合着手微微倾了倾身，“我啊，本名方怀尧。”

檀景州有些诧异，但面上还是毫无波动：“好啊，方先生来做什么？碰巧么？”

方怀尧并未关注他语气里的冷硬，坦然答道：“不，这次是我有意的。为了来找檀老板…或是说您那边的一位做个交易。”

白锦泽站在一边若有所思——面前这位自称方怀尧的人他并不熟悉，但“小二”这个称谓在这十几二十几年里还是了解过一点的——姓付的那神经病旁边的得力助手是了。这人是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毕竟知道的东西都渗透到檀景州身边的人了。

檀景州放下手，微微挑了挑眉：“哦，那你又是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跟你做这笔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交易呢？”

有些意外，方怀尧先是沉默，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我想两位在看到这里之后，至少也对这些异象有些许怀疑了吧。那倒是证明我之前的猜测方向没有错——‘外来者必清’。”

顿了顿，他又道：“当时，我和a…付老板是跟着你们前脚后脚闯来这的。所以如果你们抱着要阻止两个世界的融合，拯救这个世界的想法，我和那个人也是应该要死的。”

“那再如果，我和他躲起来，躲到一个没人发现的地方；或者是拖拖时间看着两种文明融合——那会不会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呢？”

这下轮到檀景州和白锦泽沉默不语了。

“嗯，然后我就想着——来找您做一笔生意。这对我们都不亏，是吧？”方怀尧说，“所以，檀老板，合作么？”

“你，付诸，我，还有他。”檀景州开了口，语气冷淡极了，“还有人吗？”

“没有了。”白锦泽看着他，“我们是最后的。”

“好。”檀景州于是浅浅地弯了弯嘴角，“好。”

“先说好，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并不存在信任。”檀景州说，“还有，在正式答应这笔交易之前，我需要先知道你的目的，和你相应能提供的。”

“我作为提出这场交易的一方，怎么样也是应该的。”方怀尧道，“我能够把付诸引来这个被认定为‘特殊’的地方，同时作为交换，我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白锦泽警惕：“什么他身上的东西？”他的脑子里飞快掠过一些“把你的心留下来”“我要你最宝贵的东西”之类的小说反派套路。

连白锦泽都如此反应，檀景州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想呢——他才刚与牵挂有了联系，即便结果已知，也没办法所有都潇潇洒洒地撂一句“能放下”。

感受到檀景州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身上，方怀尧慢慢地耸了耸肩：“不用这么紧张，这只是一场很小的交易——况且，我来的一部分原因，也是檀老板那心上人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