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照进桌椅堆叠的教室,空气中浮尘涌动,掺杂着逼人的紧迫感。
我再次问自己,为什么要把风和日丽的星期六下午花在这种无聊的游戏上。
“快选一张!”金妮兴奋得脸蛋泛红,手里攥的一把牌在我面前晃动。
难得休息日,作业和弗立维布置的阅读任务都完成了,我在废弃盥洗室旁边找了间空教室,打算拉上几个人一起玩高布石。原计划是跟卓娅大挫双胞胎一顿,但响应者多得异乎寻常,等大家都坐下后,这间空教室简直成了翻版的格兰芬多休息室,熟悉的面孔团团围绕。
游戏规则十分简单:每轮由国王指定数字,被选中的玩家抽牌,回答问题,答不上来的罚一杯火焰威士忌。这不大正统,但有我和双胞胎在,大家一致同意问答就够了,而且不能给国王太大权力。
“选吧,你逃不掉的!”罗恩催促。
“……我们不是要玩高布石吗?”我试图挣扎一下。
“人多的话当然是国王游戏比较有趣啊。”拉文德眼中闪烁着八卦的熊熊火焰,“快选!”
“确实不大公平,毕竟这里只有两对公认情侣。”卓娅笑得分外灿烂。
“这个游戏也能为其他人制造点机会呀。”帕瓦蒂意有所指地扫视她和乔治,视线又移到弗雷德和安吉利娜身上,但那几个人神情未变,岿然不动。
金妮转向我:“你不选的话,我就随便抽一张了。”
我叹了口气,捏起她手中的某张牌,翻过来读说明。
“描述你心仪的恋人。”我皱起脸。
“简单!”金妮说,“这里有个现成的模板呢。”
我假装没听懂:“会被我逗笑的人。下一个。”
“好宽泛。”她有点失望,“行吧。9号!”
拉文德抽中了“列举你与3号的五个共同爱好”。帕瓦蒂显然松了口气,亮出自己的号码,方块3赫然在目。
“金加隆,占卜课,那不勒斯奶昔,暹罗猫。”拉文德又想了想,“漂亮男孩儿。”
帕瓦蒂同她击了个掌。
“这问题没什么难度。”金妮评论,“接下来,5号。”
安吉利娜抽到了“本月你遇到的最让人恼火的事”。
“李·乔丹老故意管我叫奥利弗。”安吉利娜耸肩。
“不能怪他,我们有同感。”弗雷德说。
牌洗过一轮又一轮,游戏渐渐变得有趣起来,克鲁姆红着脸告解,他“最珍贵的回忆”是圣诞舞会和赫敏跳舞,而赫敏表情淡淡,无动于衷,可能还记着纪念日烟花的事;而罗恩说自己最想跟乔治分享的东西是笑话店的大额股份,被双胞胎按在地上挠痒痒;哈利最想问斯内普的问题是“上次洗头在哪一年”;卓娅会从着火的房子里抢救出的第一件东西是她的□□17。
“俄国人都喜欢私藏枪械吗?”赫敏问。
“怎么能叫私藏?只是一种收藏爱好。”卓娅眨眼。
“请12号注意,轮到你了。”乔治咧嘴笑。
“列举7号最喜欢的五种食物,并描述这个人的日常饮食习惯。”两面派坦然亮出手中的牌,“7号是谁?”
“哈!”我翻转牌面,“等着喝酒吧!”
不管他答什么,只要否认就好了。
“烤羊排、香橙鸭胸、法式洋葱汤、巧克力布丁、椰子冰糕。”出乎意料,这家伙答得飞快,似乎不打算给我留找茬的余地,“7号每顿都会码一大盘肉,不喜欢太甜腻的东西,乳渣蛋糕和糖浆馅饼通常都只吃一两块,但椰子味的甜品总能吃一盘;比起南瓜汁,更喜欢喝牛奶;讨厌黑面包的酸味,但抹了黄油的就能吃掉一整块……”
他还在继续说,而我听得越来越不满。
有理有据的,这叫人怎么反驳?!
周围一群人的神色逐渐兴奋,卓娅脸上洋溢着促狭的笑容,双胞胎挤眉弄眼地对视,显然各怀鬼胎。
“噢——你专门记在本子上了吗?”拉文德咯咯笑。
“很容易就可以观察到。”两面派谦逊地说,“从营养学角度来看,我的建议是,7号应该多补充蔬菜和维生素。”
“……建议有效。”我咬牙道,“好了,快叫下一个吧。再说下去我要饿了。”
“哎呀,可你为什么要脸红?”乔治笑嘻嘻的。
“呵,我没有脸红。”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不错的尝试,伙计。”弗雷德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行了,小心她今晚就来暗杀你。”
“吃这个吗?”两面派递来一个纸袋,“佛罗伦萨脆饼。”
“分享就是关怀。”我打开袋子,毫不客气地递给大家分了一圈,咔嚓咔嚓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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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程愈发繁忙。我反复要求下,弗立维不大情愿地放宽了禁书区借阅书目限制,在钻研决斗术之余,我充分发挥那些书籍的价值,从中得到了不少能用在整蛊产品上的好点子。
餐桌是练习一心多用的好地方,我边给哈利的魔咒练习提点意见,笔下边唰唰修改着水母夜灯的草图。
“……引爆咒也许能派上用场,但毁坏咒可能就太激进了。”我往嘴里塞烤肉,“西里斯说的那个咒语准是demoliri吧?它会让整座建筑坍塌,搞不好你会困住自己。” ①
“有什么咒语能对付猛兽吗?”哈利翻过《防御魔法六十讲》泛黄薄脆的书页,皱眉,“这些咒语的效果插图都好血腥啊。”
“禁书区就是这种风格。”我见怪不怪,“试试剥皮咒?咒语是Vlaenare……” ②
罗恩吓坏了:“什么?你怎么找到这种可怕的恶咒的?”
“是诅咒。”我咽下一大块烤肉,往图纸上添了几笔,“穆迪布置的阅读任务里找到的。看来他读书的口味和教学风格一样生猛。不过你其实也可以用它来给水果削皮……”
“还是先练习引爆咒吧。”赫敏说,“哈利,你念咒语的重音还是有点问题。Detonare的末尾要带点小舌音……” ③
我笔尖圈起水母触手。如果能再设计一款配套的夜光羽毛笔,一定也非常有趣……
“我吃饱啦。”我腾地站起来,匆忙收拾图纸,“哈利,那本书就先放在你那儿。罗恩,不要再把酱汁溅到书上了,平斯夫人上次差点用鸡毛掸子把我戳个窟窿。”
哈利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等一下,伊莱恩——”
“回头休息室见!”我朝他挥手。
“怎么不见你异父异母的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往我背后张望。
“什么?”
“米沙啊,他不是整天跟着你一起到处晃悠吗。”乔治探头探脑。
“大概在船上写信吧。”我推开他俩,“我们神圣的实验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卓娅!关于水母夜灯,我有个点子……卓娅?”
“她在那里。”弗雷德指着桌旁的一大团雾气。
“嘿,叶列娜。”浓雾消失,头裹在透明泡泡里的卓娅将魔杖揣进口袋,随手绾成的蜜色发髻松松垮垮。
“你在做什么?”
“检测暴雪天气瓶的结霜率。”她放下试管,又拿起一只玻璃小罐,“说吧,什么主意?”
我立即也给自己加了个泡头咒:“水母用的荧光涂料也可以用来做夜光羽毛笔!”
“好主意。我之前还想推出一款荧光洁牙粉。想想看,黑暗中散发光辉的两排迷人牙齿……”卓娅往烧瓶里加了几滴明蓝色试剂,翠绿药水立刻冒出大量蒸气,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这种蒸气有毒吗?”乔治从一口坩埚后探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间盥洗室的天花板几个月来好像更高了,也许是被腐蚀的。”
“我想没有,这种蒸气主要成分是水。”她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但你最好别让溶液直接接触皮肤。”
叩叩。
金发少年微笑着倚门站立,几只布袋飘浮在空中。
“马来橄榄到货了。”他魔杖一挥,袋子乖乖飘进盥洗室。
“润喉糖新配方!”弗雷德飞奔过去,给了布袋一个深情拥抱,“米沙,快进来,尝尝我们改进的酒心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