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常坐起来看着祁无娄,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待会儿吧。”祁无娄转身离开。
梁常下地将衣裳系好,匆匆跟了过去,一道跟到了他的营帐之内。
祁无娄坐在主座,抬眸看着进来的梁常:“说,不要墨迹。”
他似乎知道梁常的目的。
也可能是梁常那点小心思在祁无娄眼中实在不足挂齿。
但梁常开口说出的话,实在野的明目张胆了些:“我想做官。”
语气之坚定。
祁无娄微微歪头,左侧眉头微微扬起:“你还真是直白。”
梁常看着祁无娄,闷闷应了一声,低下头不再吭声。
好像是唐突了,但半拉身子入局了,他不想也得想。
祁无娄双手放在腿上端坐着,问道:“是何原因?”
梁常抬头看向祁无娄,嗫嚅着唇良久才道:“心慌。”
“嗯?你若只是觉得与我等走得太近,过于引人注目所以心慌,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梁常有点后悔说了。
野心过大不是好事,将野心展露出来也不是好事……
再加上他是对着祁无娄说的,更后悔了。
尽管他知道祁无娄本身足够大度。
“……噢!”祁无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起身到梁常跟前,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真想啊?”
梁常微愣,抬起眼睛,巴巴看着祁无娄。
他以为祁无娄听见这话会生气来的。
“我看你之前并无甚大想法的,下次!下次回京我带你多认些人!”
梁常:“你不生气?”
“我生气作甚?我由我恩师教导,本该一脉相传,奈何血脉迟来,现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看着还抢眼些的,自然得把握好,一番武艺传下去要紧。”
梁常懂得祁无娄的意思,轻轻点头,拱手道:“谢将军。”
教导即是教导,比平常严肃多了。
祁无娄给他放了一日的假,第二日没让他上战场,叫他包裹好伤口便开始了训练。
训练嘛,又是训又是炼。
没错……梁常快被当铁炼了。
当下在梁常百般拒绝之下,祁无娄才没给他弄个十斤重的负重。
答应他从五斤的分量往起加负重。
但也没说这个负重是在胳膊上,梁常起初还练得好好的,时间久了任谁也吃不消。
毕竟下地还有个缓儿呢。
“哥!哥!”梁常哀嚎,有点后悔跟他说想入朝为官了,可惜没有后悔药,“我撑不住了!”
他还想说什么,一对上祁无娄肃杀气息极重的神情就不敢说话了。
如此更证明梁常身上的是点死肌肉,并不算太牛逼,刻意之下的有用。
“你有空换称呼,倒不如多练一练,你累趴了兴许我能放你一马。”
无情!简直太无情了!
梁常欲哭无泪,想跟他飙可怜,但怕被骂,吭哧吭哧练刀。
“你用槊的时候总不能每次都靠别人激你吧?”祁无娄坐在草垛子上语重心长。
梁常不吭声,重新握了握刀柄,没握紧,刀“嗖”的甩了出去。
“诶!卧槽……”梁常受惊,忍不住缩脖子。
“!”祁无娄见状猛地站起来。
刀砍在栅栏上,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梁常噔噔噔地过去把刀拔下来,拿回去看着脸色铁青的祁无娄,回以一个颇为尴尬的笑。
“你……你对我有意见直说,我可以不说你,不用这么报复我的。”祁无娄表情有些扭曲。
“哈哈……没有,那是意外。”梁常说。
祁无娄缓气,去营帐内拿了个绑带,将梁常的手连带刀柄一并缠上了。
他还恶狠狠地嘀咕:“我就不信你还能把刀甩飞。”
再加上祁无娄喜欢刺激人,梁常又很容易受刺激。
梁常练得分外带劲。
祁无娄:“也不怪万禹说你是小孩儿。”
“我才不是……!”梁常说着,再怎么满心斗志也累了。
额上汗珠顺着额角滑入衣裳,整个人都汗津津的。
他凑到祁无娄跟前,祁无娄没动弹。
“你要杀我?”祁无娄问道。
“我杀你干什么?”梁常呼吸粗重,侧着身子抬起手用自己的大拇指扒了扒自己的衣裳:“报告,热。”
“噢,那你脱去吧。”祁无娄伸手给他解开手上的束缚。
梁常把刀一撂便跑了,负重实沉,但顶不住他快热疯了。
只是跑得不大美观而已,跟被押来的犯人要逃跑无差,不过不会叮铃哐啷。
他到营帐里去将上衣一卸,去弄了些水洗了把脸,而后猫着身子从身上灌下去,而后甩了甩头。
正当他纠结套上衣服过去还是直接如此过去的时候,李耙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肌上。
他应激性地抬手挡了一下,没挡住。
梁常呆巴巴看着李耙。
李耙留下一句:“身材不错。”
就走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扑克着一张脸,做的事情却无比令人匪夷所思的。
梁常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胸肌下方微微抬了一下。
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朵。
他拿块布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回校场去了。
祁无娄看着梁常,摸下巴:“你倒不如试试能不能做锦衣卫。”
梁常哽了一下,问道:“……你不能虐我几天就把我放生吧?”
祁无娄凝噎:“本官何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