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不是Madam吗?”
季海早听见柴忻然刻意拖长的尾音和甜得发腻的语气,浑身鸡皮疙瘩都快竖起来了。
“腾Sir,晚上好。”
“柴法医,晚上好。”
“还挺双标。”季海早默默在心里吐槽,明明对着宁溪晚说话时还带着讨好,这会儿面对柴忻然倒是端起架子了。
“你们二位这是在约会?”柴忻然明知故问。
“普通聚餐。”宁溪晚的声音比冰镇可乐还凉,抢在腾礼开口前截断了话头。
“聚餐就两个人,多冷清啊。”柴忻然忽然喊了声她的名字。
季海早应声起身,假装茫然地转过脸。
待看清宁溪晚时,她眼睛一亮,故意提高声调:“Madam!这么巧?”
柴忻然早已大大方方地在宁溪晚身边坐下,季海早顺势从邻桌拖来一把椅子,在柴忻然身侧落座。
这个位置恰好能将腾礼青白的脸色尽收眼底。
“是,巧。”宁溪晚似乎愣了愣,切牛排的指尖顿了顿,才轻轻点头。
“这位是腾Sir,滕氏集团的大公子。”柴忻然指了指她,“这位是季海早,跟我一起来交流学习的刑警队同事。”
腾礼面上仍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可季海早瞧着他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猜这人心里指不定把她们骂了多少遍。
她招呼服务生将两盘牛排从隔壁桌端来,四人以一种奇异的阵型开始用餐。
柴忻然取代了宁溪晚的位置,坐在腾礼面前,季海早又像是一块挡板,硬生生在这“二人世界”里隔出了一道结界。
“晚晚……”腾礼刚开口。
“Madam你看!”柴忻然忽然举起手腕,金灿灿的镯子在她腕间晃荡,“这是小早送我的礼物,眼光好吧?”
向来对社交话题兴致缺缺的宁溪晚,此刻竟也配合地夸上一句,“确实别致。”
瞥见腾礼唇瓣微动又要开口,季海早端起自己的餐盘放到宁溪晚面前,叉子虚点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边缘,笑眼弯弯:“Madam尝尝这个,蘑菇酱调得很特别。”
宁溪晚难得纵容地从她盘中叉走一小块牛肉,末了还将自己盘中切好地大块牛排拨进季海早餐盘里。
她心满意足地收回餐盘,余光瞥见转头柴忻然在身旁挤眉弄眼。
腾礼一再被打断,却仍不死心。这回打断他的是,柴忻然的手机铃声。
柴忻然接通视频通话,将手机屏幕对着自己,里面蹦出连珠炮似的英语单词。
季海早只听见“Dr.Lin”“rehabilitation”几个单词,还未反应过来,柴忻然已对着屏幕快速应答完毕,将手机递给宁溪晚,自己则起身退到一旁。
宁溪晚接过手机时指尖微顿,对着柴忻然轻颔首,转身走向餐厅角落的僻静处。
季海早凑近些,压低声音:“电话那头是林教授?”
“选修课有幸上过她的课。”柴忻然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刚巧,关系不错的学姐正好跟她在外面吃饭。”
这话显然刺痛了腾礼的神经。男人脸色从青白转为铁青,连客套的“失陪”都没说,直接抓起西装外套起身离去,皮鞋跟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哒哒”声。
“柴姐,你是这个!”季海早竖着大拇指,语气里带着真心佩服。
“现在不嫌我多事了?”柴忻然挑眉打趣。
“是小的不懂事了。”季海早端起可乐杯作敬酒状,杯沿轻碰对方酒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脖喝完,还像模像样地将空杯倒转,以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