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溪晚打完电话回来,季海早和柴忻然已经在等甜点了。
她将手机递还柴忻然,“多谢。”
“小事一桩。”柴忻然接过手机,瞥见宁溪晚眼底的暗云,没再多言。
季海早瞧着宁溪晚脸色不好,猜到电话内容恐怕不容乐观,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结果……不太好?”
“林教授说现阶段治愈概率低于百分之五。”宁溪晚垂眸盯着桌子下的阴影,“不过她答应调取明雪的病例,纳入跨国联合研究项目。”
“那就是还有希望。”季海早搜肠刮肚想找安慰的话,最后只憋出这么句干巴巴的话。
好在宁溪晚并未在意,只是轻扯了扯嘴角。
“打扰你们用餐了。”宁溪晚还站在桌边,并没有落座的打算。
柴忻然刚要开口招呼季海早回座位,却见宁溪晚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话到嘴边又转了方向:“那我先回座位,你们有话慢慢聊。”
“麻烦了。”宁溪晚侧身让出路。
季海早眼神疯狂示意柴忻然,“别抛下我”,却只换来对方无奈地摊手。
餐厅里的灯光突然调暗,暖黄的烛火照映出邻桌情侣的窃窃私语,倒显得这方小天地格外安静。
没等宁溪晚开口,季海早先发制人朝对方卖乖道:“我知道Madam要训话,但能不能先押后?今天是柴柴生日,我想好好陪陪她。”
或许是她尾音里的轻快起了作用,宁溪晚指尖在桌沿轻叩两下,没有过多为难她,“泳池见?”
那双冷冽的眼睛里难得浮起一丝认真,季海早的心不受控地漏跳半拍。
她忙不迭点头,发梢跟着晃动:“泳池见!”
目送宁溪晚的背影消失在餐厅转角,季海早捂住发烫的脸颊,对着空气碎碎念:“真没出息。”
可话音未落,她又对着空餐盘傻笑起来,直到回到座位时,耳尖还泛着抹不去的粉红。
柴忻然用小勺戳破焦糖布丁的脆壳,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瞧着宁溪晚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
“真的吗?从哪看出来的?”季海早眼睛倏地亮起来。
“看把你急的——”柴忻然故意拖长声音,“我们不过是教官和学警。”
“我那时以为她身边有别人了,我不想打扰她。”季海早慌忙解释,“而且她现在确实是我教官,我也不想别人会说她闲话。”
“重色轻友!”柴忻然笑着白她一眼,转头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季海早干脆把自己的小蛋糕推到柴忻然面前,手按在胸口,“天地可鉴!我的心我的脑,我整个人都是柴柴的!”
柴忻然被逗得轻笑出声,身体往后靠在沙发里,“小早,你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湖面,季海早的笑意忽然凝住。
那件事之后,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柴忻然却始终不离不弃的,陪着陷入低谷的她。
两人不再提宁溪晚,转而聊起小时候的事情。
柴忻然啜着红酒,季海早叼着吸管,直聊到餐厅打烊。
“账单已经结过了?”季海早刚摸出银行卡的手顿了顿。
“是姓宁的女士结的。”服务生递来一个信封,“这里面有她留给您的留言。”
季海早拆开信封,一张素白卡片上是宁溪晚利落的字迹。
“Wish you both a delightful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