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旗扬的视线再次飘到他的脸上,有条理道:“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就是那个男人,与许多事都有关联,但却又没有任何一件事或者证据能直接指向他。他曾出现在十多年前与你有关的跨省大桥案的案发现场人群中。我们调查中,一名十多年前负责报道跨省大桥案的记者对画像里的人有印象,你知道那名记者说了什么吗?”
裴攻止张口还没说话,方旗扬便已经自问自答。
他总是这样提出设问,然后积极给出答案,全然把裴攻止隔绝一般:“那名记者说那个男人是案发后第一个报警人。不过,现在看来,他是在对我们公然挑衅!”
“还有。”男孩顿了顿,又道:“在你弟弟案子的庭审现场也有他,他就坐在旁听席下听审。此外,在加国的一次联合国际扫黄案中,他曾全副武装袭击了警车,解救了一批来自于我国的犯人。而就在不久前!”方旗扬忽然口吻严肃,凝视着裴攻止的双眼,上前一步逼近他,一字一顿道:“这个消失数年后的男人再次出现了……原来他一直隐藏在上市郊区的那间寿衣店里,表面经营寿衣店,实际是地下爱斯\M场所的经营者,同时……我还想告诉你,你在监狱隧道里出事的那天,他就混迹在武警部队中,伪装成了其中一员,就那样混进去和你一决高下去了。”
裴攻止愣愣神,只觉得对方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方旗扬忽视他的感想,继续说着:“不可思议的是,每一次有你的地方就有他,你觉得这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他无比认真的发问。凝视着裴攻止的眼睛,似是洞悉了一切,仿佛裴攻止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那般。
方旗扬盯得裴攻止很不自在、神经一紧,不由撇开了眼,拒绝回应男孩的问题。
方旗扬则微微躬身,一张精致的脸带着些邪气,带着一丝怀疑,试图从裴攻止的脸上窥探出什么般,问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裴攻止双唇微抖,没有说话,身体微微向后一步,避开了男孩直白的发难。
不过,这一刻让他想起了自己脊背上被在隧道里想要自己性命的男人所刻下的字。
那究竟是什么字呢?
或许,答案就在身后?
方旗扬直起身,与之保持些距离道:“哪怕为了你弟弟,你也不该拒绝我们的邀请。至少我们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在关键时刻还能给予你帮助。你觉得以你自己真能战胜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吗?”
能不能战胜那个人……裴攻止不敢打包票,但他豁了命也会上!
“我觉得你能。”面前的男孩话锋忽转,裴攻止蹙眉不解其意。只见对方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解释道:“因为你和他一样……是个狠角色!”
裴攻止不解,只听男孩又道:“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甚至对自己下手,参军、坐牢、削去指纹、一头栽进最黑暗的世界。不过……我由衷希望你不要步他后尘,成为一名真正的罪犯。”
方旗扬审视着男人的脸,看出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阵。
或许谈话应该到此结束了吧。
方旗扬不了解裴攻止,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男人的确是个主意很正的人。
而这些早从裴攻止毅然决然抛弃一切去参军开始显露端倪。
从他混成最年轻的少将却能毅然决然放弃荣耀回归真我开始。
从他不惜一切将自己送入监狱,只为了了解敌人,等待敌人,追踪线索等这一些列的操作中……
他就应该早早发觉这个男人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不过……裴攻止最初选择入狱的方式却像个劫富济贫的侠客。
就冲这一点,方旗扬觉得他不会在看过这一切后还这样冷漠。
秉着不放弃的原则,方旗扬又补充了一句,仿佛是溺亡前最后的挣扎,略带些夸奖的意味道:“还有一点,我很欣赏。”
裴攻止抬眸,只听他道:“铁血、柔情。”
男孩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由衷的微笑。
可裴攻止总觉的在这笑容之后似是有一个更大的漩涡在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