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还小。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模样，别像个成年人一样，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的童年就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成年人毁掉的！该后悔的是他们不是我！”

方旗扬话中有话，只是裴攻止没兴趣了解。他觉得面前的男孩很容易被激怒，自己只是好心提点，当然，也的确不想跟对方进行那种严肃的话题。

因为他知道，这小子之所以说这样多，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留下来为他们卖命！

可裴攻止不想。

因为他不能全然相信这些人，哪怕目前看起来十分友好，但也不想陷入更复杂的事件中去。

他有自己报仇的方式。

就算小芽事件背后真的有人，那人已经浮出水面，一个对小芽那样大手笔的男人，对小芽有种超乎常理执着的男人……裴攻止觉得对方一定还会找上自己！

况且因为桑陈的缘故，跨省大桥案已经让他陷入了麻烦。他无心再去做什么线人，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全身心的去复仇。

那不只是小芽的仇，还有明诚和歧路女友的命……

虽然裴攻止很感激这些人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和自由，但不代表会因此而合作或束缚。

— — —

他想了一阵，眉眼一挑，一大一小、一高一低，铿锵有力地回应道：“就到这儿吧。我比你更懂得什么是成熟男人。不给自己找麻烦才是做人的第一准则！”

“是啊，成熟男人用准则拘着自己，却忘了人性。”

在这场嘴仗中，很显然裴攻止败下阵来。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缓了片刻，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做？线人是可以培养的，就像你们从前的那些线人一样。我看你脑子灵光，很合适。”

“能留你为我们所用就是我的职责，不也正是做些什么吗？”

时间在一瞬间停止。

裴攻止看着方旗扬，脑袋空了一下。

他有些不明白，徐徐问道：“为什么一定是我？”

“不只是你。有无数人在这条道路上、在这些事情中前赴后继，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方旗扬并不想把这个男人抬得太高。

因为在自己眼里，他真没什么了不得。

一样是人，会受伤昏迷，会被厉害的人击败！

裴攻止听了，却不大爽快：“既然只是其中一个，那就是无关紧要，既然如此还是算了。”

“你各方面素质都是最优！虽然年纪有些大，但目前看体质和脑子都很不错。最主要的是，你和许多事情或多或少都有关联。特别是‘1113案’和‘1117案’都对你很重要。有你和你弟弟的感情在，自然与寻常线人不同。能在事情当中更尽心尽力。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他报仇吗？现在给你一个光明正大合理的理由，而且，我保证，即便出事也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包括杀掉有些必要的人。”

裴攻止盯着方旗扬一张一合的嘴。

听着这些利害关系和那些打打杀杀，及一些隐蔽的词汇从他的嘴里涌出，倒觉出一丝钦佩和厉害。

不知这些演讲词他准备了多久。

不过，裴攻止‘感动’不了，还是拒绝了：“你说过，会让我带走小芽的身体，不会因为我的不合作而反悔吧？”

他称那些脏器称之为身体，因为那就是小芽身躯的一部分啊。

— — —

“呼——”寂静的长廊尽头，充斥着方旗扬的叹息。

他轻轻点头，眉眼低垂，没再多说一句挽留的话，只是平静的告诉对方：“我把你需要的东西留在你病房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一包小熊饼干里了。”

他已经走下了楼梯，与裴攻止有些距离。

裴攻止盯着男孩的背影，沉默不语。

本以为一切到此就能结束了。

虽然是不欢而散。

可方旗扬忽然顿足，折身略微加快步伐走了上来。

挥手就是一拳，用了十二分力气打在了裴攻止的脸上！

裴攻止结结实实挨了一击，虽然身体仍旧纹丝不动，不过脑子有点晃悠，显然懵了一瞬。

他蹙眉，盯着面前因这几步路而微微气喘的男孩，听对方睚眦必报、狂妄不屑道：“还你的！”

说完这三字，方旗扬便酷酷地转身离开。

他的手有些疼，想不到姓裴的骨头这么硬。不过，心里倒是爽了。

既然忍辱负重留不住，总得还了他欺负自己那几下才算痛快！

裴攻止挨这一拳，脑袋里刚装进去的东西好像瞬间被打了出去，站在原地，呆了许久。

有一说一，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还真是满令他欣赏的。

拉到战场上，应该是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