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客气伸手去抢,嘴里抱怨:“怎么我的钱又被你捡到了,这是什么金手指?”
说来也奇怪,自从跟许七安认识以来,每天她都会丢钱,而每次丢的钱都会很巧地出现在许七安周围。
“大概是我运气特别好?”
许七安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间漏出几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对了贤弟,你穿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有什么异于寻常人的地方吗?”
许七安早就发现自己出门必捡钱,射箭必射中,摇色子也必赢。他想知道这特殊的运气是只有自己有,还是穿越人士自带?
唐初夏琢磨了下,“除了原身爹死得有些蹊跷,好像也没什么异于常人的。”
许七安不死心,“就没什么金手指?”
唐初夏努力回想着,“原主爹好像留下本小册子……”
她晃着酒坛,琥珀色的液体映着星光,“不知道是福是祸,算了,先不说了。对了你穿过来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突然换话题许七安也不恼,酒坛在指尖转了个圈,“做销售卖房子的,金牌销售噢。”
这有些出乎唐初夏意料,“你破案这么厉害,我以为你至少是个刑警。”
“上过警校,不过没毕成业。你呢?”
“打工的,天天做方案,最后把自己给作死了。”
唐初夏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早知道会穿越,就该学点实用的。你说那些小说里穿越的人怎么那么厉害啊,咱俩什么都不会。”
在没被派来许家之前,她不太能拿捏古代炉灶,只会做些最简单的吃食,再加上兜里没钱,连温饱都成问题。作为一枚穿越人士来讲,着实是混得太惨了。
许七安饶有兴致道,“咱俩不是会破案吗?”
他豪情万丈地指向远方,“让我们一起——踏遍天下不平事!”
唐初夏啧啧称奇,“果然,中二病是男人终生不治之症。”
随着酒意渐浓,气氛逐渐安静下来。
大奉王朝幅员辽阔,他们所在的长乐县距离京城最近,远远望去,一片灯火辉煌。那是富贵迷人眼的都城啊,距离他们那么近,却又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远处京城灯火如昼,近处街巷却只有零星几点昏黄,像极了这些天他们整理的卷宗里,那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残酷对比。
望着这片光暗交织的天地,唐初夏突然轻笑一声。
“笑什么呢?”许七安胳膊肘了她一下。
“没什么。”她摇摇头,“对了,这次庆功宴连朱县令都拨了银子,你不后悔不去?”
许七安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抬头看着星空,“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你不是没兴趣吗?再说了,听来听去也就那样。”
这回答听得唐初夏心头有些暖。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渐渐了解了许七安其人:表面玩世不恭,骨子里却比谁都重情义;看似大大咧咧不着调,实则心细如发,会关心身边每一个人。
就像此刻,明明自己也很想去凑热闹,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陪她。
“明天玲月要去买胭脂。”
许七安突然转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鬓发,“一起?”
因为酒精的作用,唐初夏思维迟缓,难得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星光落进她眸子里,许七安突然怔住。
直到眼前的人醉了,倒在他肩头,带着桂花香气的呼吸轻轻拂过他颈侧,他才如梦初醒般拍了拍自己的脸:
许七安你清醒点!那是你兄弟!
——虽然这个兄弟,笑起来确实过分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