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扫过那片鎏金色,啧了一声:“赵赢,你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见人啊!”
“哈哈哈哈!”
“同样姓赵,怎么你就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听着马上几人的讽刺和嘲弄,赵赢却没有任何愤怒和难堪,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男人没看见想见的表情,似乎感觉无趣,命几个人将他抬起放上马。
赵赢小声地喃喃自语了声:“快了。”
很快,就会让你们去喂阴沟里的老鼠。
女人伤心的哽咽声响起,王氏捏着手帕,泪流满面。
两只眼睛反复在许韵身上,就差盯出个洞来。
“母亲,女儿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她站起身子,在女人面前转了两圈,小声撒娇:“女儿困了,晚些时候再去看望母亲可好?”
王氏听见她困了,立马点了下头:“好好歇着。”她敛了脸上悲伤的神色,愤愤道,“我定要那帮匪徒偿命!”
许韵一愣,连忙让她不要生气:“父亲和裴子悦已经在查了,母亲不要担心。”
好说歹劝,终于将王氏劝回了房间。
小灵有眼色地上前关好房门,扶着她回床上躺下。
‘嘶’,许韵轻呼一声,小灵瞬间自责起来:“小姐,奴婢弄疼你了?”
许韵卷起袖子,看着胳膊和腿上的淤青,摇了摇头。
从山坡下滚下来,身体四处都碰伤了,她没告诉母亲,不想让她再担忧。
“取些药酒来。”
药酒抹上去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只是,怎么感觉她昏迷的时候,好像有人这样帮她涂过。
许韵晃了下脑袋,那夜只有裴熠守着她,丫鬟换了衣服就退下去了,总不能是他吧。
“小姐,你脸红什么?”
许韵拍了下脸颊,满脸正经:“无事。”
“此事你不要担心,全部交给我。”
回府前男子的话还历历在目,许韵不由地想入了神。
不一定是赵允,那会是谁?
确实,赵允没有必要正大光明对她下手,最重要的是,原因是什么。
难不成现在,父亲就掌握了他与稽胡人勾结的证据,他开始灭口了?
这事疑点重重,许韵有些头大。
小灵一边涂着药酒,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灵机一动想到什么,两眼一亮。
“小姐,咱们有第一单大生意,那客人订了一百箱丝绸料子!”
“一百?”
她前些时日上门询问了一些夫人,她们倒是对那些料子感兴趣,想换换风格,最多的也就是买个十来匹。
“是何人?”
小灵摇了下头,“是个大主顾,没有告知姓名,只知道姓云。”
许韵在脑中搜索了许久,也不记得自己认识姓云的人,排除了好心给她捧场的可能。
算了,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主顾打开这边的行情,往后肯定会简单许多。
她抿了下唇,像偷吃了鱼干的小猫,偷偷笑了起来。
还挺幸运。
改天一定要和裴子悦说一声,她一直觉得自己可倒霉了。
许韵失踪一夜的事情被压了下来,对外没有人知晓,一切都恍若风平浪静。
裴熠站在窗台前,看着手中暗卫传来的信报,轻嗤了一声。
他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写了一封信,停顿了片刻,又从屏风后拿出来一个物件。
“秘密送去云安。”
暗卫接过密信,行过礼无声退下。
裴熠望着面前摆放的信件,慢慢向后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
他一只手放于扶手旁,食指有节奏地轻点着,‘笃笃’声在寂静的书房内显得有些诡异。
东宫的暗线传来消息,在许韵出事的那日,赵允曾经去找过芙佳,并且前前后后待了半个多时辰,以此误了和许韵相约的时间。
奇怪的是,暗线左等右等,并没有看见赵允是何时回的东宫,说不定有其他的暗道。
裴熠拿起腰间的那块墨玉,原本平滑的表面被刻上了一个小字,和前世一模一样。
他眸光逐渐温柔起来,像烈日下的冬雪,层层融化。
看着那个‘韵’字,耳边仿佛又回响起那日怀中的气息,以及,她被亲得红润娇艳的唇。
没过多久,他身体一僵,轻轻放下玉佩,皱起眉直起身子:“白星。”
白星应声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主子?”
“备水。”
白星忘了眼天色,暗自腹诽。
这不是才大中午吗?最近主子好像特别爱干净,一天洗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