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辞在半路就昏了过气去,再醒过来时已经天光大亮,他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一觉他睡的并不安稳,梦到了很多前世的事,纷繁复杂,刚醒来的时辞还有些惊恍惚错乱,直到转眸看到趴在病床边的莫迟年。
今天的天气不错,透过窗外的绿叶,淡金色的光芒铺了莫迟年一身。
莫迟年还是昨天那副装扮,只是忙了一晚,一身原本烫熨的一丝不苟衣物起了皱褶,被梳理规整的黑发也略显凌乱,此刻躺在病床边的男人,没了半分平时那矜贵的派头。
时辞不想打扰到莫迟年,所以一直保持着没动,只是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莫迟年,眼底酝酿着复杂。
时辞盯人盯的忘了时间,因此莫迟年醒过来时,眼睛刚睁开就和时辞的目光汇聚在一起。
时辞顿时面色一僵,随后将视线移开,偷窥被撞,时辞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莫迟年没发现时辞的小异常,他刚醒,现在满脑子都是时辞的病况。
“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还疼吗?”
昨晚时辞出了抢救室后,莫迟年就在旁边守了一晚上,直到夜色褪去,才稍微合了一会儿眼,此刻眉眼间还透着可见的疲态。
时辞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
虽时辞这般说着,不过他的前科实在太多,时辞口里面的没事在莫迟年这里已经不具有任何可信度,再加上时辞的面色还是白的异常,莫迟年根本没法放心。
“等着,我去叫医生。”
经过检查后,医生确认问题已经不大,只需要再观察个一两天就可以出院,接着又嘱托了几句。
“以后饮食上面都要注意一点,最好戒烟戒酒。”
听到此,莫迟年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虽然有惊无险,但莫迟年觉得,有些事他必须要和时辞好好谈谈,动不动把自己折腾到打急救往医院送。
一晚上跟打仗似的,心惊肉跳。
更重要的是时辞的身体,再多这么折腾几次,底子早晚败坏完,他现在还这么年轻,再不好好调养一下,等以后年纪再大些,吃的苦头只会更多。
打定了这主意,等医生一走,莫迟年就开始念叨起来。
“时辞,你真是好样的,我就一晚上没盯着你,就送我一份大礼,空腹喝酒喝到胃出血?”
莫迟年说道这里冷笑了一声,他是真没想到时辞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整进医院。
也怪他大意,觉得人就和自己隔着一堵墙,能出啥事?
可时辞倒好,被人欺负的都动手了也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就非的把自己弄到医院。
莫迟年:“你自己胃不好,还有低血糖,这些你不知道?你是觉得你命够硬?”
面对莫迟年的一系列的问题,时辞没开腔,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莫迟年平常其实话不多,在外面,依着他的位置也只会是其他人凑着脸去找话和他说。
但是在时辞这里情况就变了,时辞生性淡漠,要是没什么需要他开口的地方,他甚至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性子就跟寒冰似的。
再加上时辞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面,不开心了就冷着一张脸,既不说为什么,也不跟莫迟年闹,就这么冷战着,常常耗的莫迟年面红耳赤。
实在受不了了,莫迟年就把人往床上按,虽说解决不了问题,可好歹时辞不会再哑着嗓子了,即便说的都是些难听的话。
是而,莫迟年就这么被磨着磨着,逐渐在时辞面前变得喜欢唠叨。
知道莫迟年估计轻易不会停口,时辞不想对上莫迟年此刻带着质问的眼神,于是下意识地偏过了头,不过下一刻就被莫迟年强硬地掰了回来。
时辞清浅的眸子添了几分幽怨。
好,还必须面对面挨训。
莫迟年当然知道时辞不想听他说这些,可此刻他正在气头上,非的说出来不可。
至于时辞不回应他,这莫迟年完全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也不求时辞会回应,人能听着就行。
“家里现成的资源不知道利用,偏要去陪着灌酒,时辞你真是蠢得够可以。”
“怎么?准备在外面受够气后,回家撒我身上?”
“被人都欺负成什么样了,给我打个电话怎么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莫迟年话匣子一开,就能有成百上千句在后面等着,跟下冰雹似的,停不了,时辞听的脑仁疼,最终实在受不了了,时辞决定开口。
“莫迟年,我想和你谈谈昨天早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