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耸肩:“小矮子能问出这种话也真是十分奇怪呀。我也是被森先生诓骗画的魔法阵,怎么会知道解除的方法呢?况且,面对一个来历不明,不知道什么的物种,迫切想要解除这样一个不寻常契约的人是我才对吧?”
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黑发的青年眯着眼,手指在空中煞有介事地摇摆,向眼前的橙发青年展示着他的不满,语调铿锵起伏,像极了一出舞台的戏剧。
中原中也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朝着眼前这张斯文败类般精致的脸而去,将他缠着绷带的右半张脸整个按进墙里。
“你这家伙,聒噪得像只麻雀!”中也仰着一张甜美的娃娃脸,冷哼一声:“无知的人类,能和神明契约是你的冒犯,还敢挑三拣四!”
看似嚣张的青年实际并未用太大的力道,即使将人嵌入墙中,也是用的魔法元素抢先将墙体软化。
并未因此收到太多打击的太宰治对此更加不以为意,眯着眼嬉笑:“原来是神明呀。但能被我强制召唤出来,想必中也也算不上多厉害呢……”
“况且看中也打扮,不会是在家里没睡醒就被人强制拉来结婚了吧?”
“什么结婚!这是契约!契约!”中也收回手,一脚踩在眼前这个犯贱人的脸上。
这一脚没留半分情面,赤裸光洁的足甚至在其上碾了几下。
高傲的橘发青年不知是因为眼前人的哪句话恼羞成怒,不顾自己足底因粗糙绷带磨得有些发红,恶狠狠道:“既然这魔法阵是别人给你,你画出来的,你就得想办法把它解除掉!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看着身下对此并不表态的太宰治,沉默一瞬,突然冷声笑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契约是双向的吧?我能因此来到这里,有自由的活动空间,而你能因此获得对各类魔法元素的亲和度、掌控力,关键是,你会共享神明的生命。”
“神明可是永生的,作为自杀狂的你可会因此和我一起,千万年都不得死期!”
原本游刃有余,看着中也炸毛的黑发青年听到这句话瞳孔骤缩。他张了张嘴,在沉默的几秒里,突然怪叫一声:“真是好恶毒的诅咒啊!森先生果然最讨厌了!”
“小矮子太过分了!”
他巧妙地挣脱开中也的钳制,将碾在他脸上的腿轻轻放下,而后迅速站起身,错身而过中也,匆匆向着绘制着魔法阵的房间而去。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如果无聊而没有意义的生命变得漫长无比,那可真是世界上最为恶毒凶险的诅咒。
再也无法体验死亡的乐趣,也无法从任何极限的死亡过程里体验存在与意义的快感,这样的行为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穿着魔法袍的青年带着一阵风,火急火燎赶到房间,推开自己随手关上的门。
此时此刻,门内绘制的法阵在感受到来人的片刻骤然发出刺眼的白光。随着身后跟着的中也露头,发光的魔法阵迅速缩小、脱离地面浮空,而后在瞬息之间来到中也与太宰的面前,一分为二,没入二人的颈间。
那张曾经能被二人随意召唤出、消失掉,写下婚契的羊皮纸凭空出现,其上的黑色古语如同漂浮的精灵,在扭曲的光里上下涌动,而后被缓慢染上红色,形成新的部分:
爱情魔法
吾与汝执念不休
吾与汝纠缠不灭
吾与汝共享一切
汝与吾灵魂不分
汝与吾命运不离
汝与吾共享一切
生命为引,人/神格作咒
契约人——太宰治x中原中也
房间内的白烛燃烧殆尽,只有墙上固定的荧光石还在充当照明的工作。
地面的一切魔法阵痕迹都不复存在,当一切散去,好像方才的所有经历都是幻觉。
但太宰治的身旁,橘发的中原中也依旧存在,甚至还陷入被莫名印入脑海的契约内容中无法挣脱。
已经恢复神智的青年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脖颈,被烙印着一半爱情魔法七芒星的金色印记处,向他反复证实着事实的存在。
“什么乱七八糟的契约书文字,写得神神叨叨的。”好容易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的中也咬牙切齿:“什么爱情魔法,难道爱情就是强制将两个倒霉蛋链接在一起么?”
“这个魔法阵真是严重妨碍了我的生活啊。”太宰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巨大的带着弯角的魔女帽,他冷静地将帽子戴在头上,压低帽檐,手中一个小巧的拖尾扫帚在中也身上画了个简单的魔法咒语,眼前的橘发青年贴身的丝绸白袍随即便成为一身灯笼裤绸缎上衣的黑白……女仆装。
“走吧中也,我们得想想办法,共享生命,包办婚姻什么的,才不是爱情!”
“才不要和中也这么黏糊糊地,坚决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