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勉强入睡,昏昏沉沉,一直到天渐渐泛亮睡意来袭。
再醒转天早已大亮,还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内室地上,让陶沅音一时有些懵神,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快速下床把自己梳洗妥当。丫头备了吃食早等着了。
没有王府规矩束缚,吃饭仪态多少就随便些,舀口清粥入口,“你们二人在干嘛?嘀嘀咕咕的,快说快说。”
“云橘你别说!”松月试图去捂云橘的嘴巴。
而云橘得到陶沅音的示意,外开到一边:“小姐,松月昨夜吐了三次。”
松月可怜兮兮地,声音蔫蔫的,“吐了三次跑了三趟茅房,现在没事了,小姐,我一定戒掉贪吃的毛病,不让我们陷入危险。”
“没事就好,贪吃不是毛病,是不能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首先想到就是昨日的意外,“大娘的花饼有问题?”
云橘摇头表示不清楚,陶沅音瞬时没了吃早膳的欲望,放下勺子丢下话:
“你们在院子里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发现,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戴了惟帽从靠河的侧门出去,绕这周边的巷子观察,最后在大娘指向的位置门口站定,轻轻叩响木门。
迟迟无人应答,陶沅音心里燃气不好的感觉,正欲离开,里面传来骂骂咧咧声音:“敲敲敲,敲什么敲?”
抿抿唇,寻思自己轻声,尽量礼貌了。
“谁啊?找谁?”
看着扒门站立的中年蓄胡男子,陶沅音:“请问这儿住着一位大娘吗,我来感谢她。”
比划了身形,又拿出一锭银子。
“大娘?什么大娘,这儿只住我一个,”那中年汉子嘴说着,眼睛扫到面前女子手心的银子,一把抢过,立时笑得猥琐,“姑娘,你找错人了,隔壁几家住着大娘呢。”
陶沅音对男子动手强抢的动作只是愣了一下,就当是了买他消息了。
“银子算报酬啦!”
听罢男子的话,帏帽下陶沅音扬了扬唇角,这人既强盗又磊落?
弯身点了点头,道完“多谢”后转身离开。
陶沅音依着男子的指向问了周围的几家,没有人认识大娘,心底随着问寻往下沉。
倘若是王府所为,何必有送吃食这一出,一时想不出头绪,只好先回漪园。
两丫头神色凌重在门口等候,见到陶沅音引着人往正屋去。
追上摆着十来个香包,松月:“这些都是在院子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的。”
什么话都没说,陶沅音亲自又去院子房间隔出重新再察看一遍,好在没有再搜出什么东西了。
叮嘱两丫头带上桌上的“赃物”一道出了门,不戴帏帽和面巾,既然住处已然暴露,也不必遮掩了。
这段时日,漪园都有人,那是何人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东西散放在角落的。原本不打算去赴约的,这会儿她改变主意了,对方明着冲她而来,那总得前去问问她要干什么,也免得来日还需戴帽戴纱巾的。
一路上静默不语,平日话多的松月自知自己犯了错内心自责,陶沅音撇过去一眼:“涨涨记性也好。“”
到底不是丫头的错,随后有落下一句,“事情既然发生了又回不去,往前看放下就妥了。”
到了医管,大夫先是给松月看诊,又掰碎花饼拆开香包,做一番闻和看。
“花饼馅里混着大花萱草,食用大花萱草可是会上吐下泄的,它的外形和黄花菜相似,幸在食用得少,多了可是会致命。”大夫说完又把香包挨个拿起到鼻子前闻了闻,“而这香包,含有天竺葵粉夹竹桃含羞草之类的,香气如常,普通人闻不出来,误食或者触碰过量皆会中毒,有性命之忧。”
幸而发现得早,否则无人察觉这京城多了三具尸体,想到此,心里不止寒意叠叠,更是恨意重重!
从医馆出来,身后的两个丫头早傻眼了,没想到她们都这么小心翼翼了,还是差点被人偷家了。
陶沅音却是若有所思,对方多方下毒,虽然手段算不是多隐秘高明,可也意在谋命啊!
既然要赴约,那总得时间地点由她来定。
傍晚过后,天色渐渐黑透,内屋的主仆三人静静等候外面的动静,既然对方出言威胁了,必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再来漪园。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院墙外传悉悉窣窣的响动,陶沅音带着松月和云橘悄悄来到屋外,解开早先放在内院墙下的大水缸,那里都是烧开的水,掀起盖子舀起开水朝有动静的地方扬起泼去。
外院墙根传来低声闷哼,随即是跑动的声音,陶沅音从袖口拿出写有时间地点的纸团用力往院外仍,“外面的留步,地上的消息请转告。”
“我们应该让他进来,拿开水倒他身上,烫死他,叫他进我们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