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看了一眼,城楼上的牌匾被风沙磨得看不出写了什么字,“这是什么地方?”三人进城,“喏,”若浮生在一块残碑前停下,“枼、城”,“是若枼城。”“你是说我们倒了琉光?” “正解。”
若枼天盛朝时改名琉光,盛产“三美”,美人、美酒、美香,天盛朝强盛时疆土蔓延到距离若枼只有百里的地方,又开辟商队往来贸易,将壑都的稀奇物产源源不断地送往长安。天盛朝灭后通往这里的商路被阻,久而久之竟然无人知道若枼的具体位置和路线,称为传说中的古城。传说若枼往西三百里就是北渊之滨,可隔岸遥观壑都。
他们三人根本不知如何到达若枼,但法阵被破后就莫名其妙地倒了这个地方,真不知设阵之人究竟有何目的。若枼城内人烟稀少,仅有有家客栈,小二在大堂打盹,看见外地的客人也只是懒洋洋地带他们上楼,魏舒很疑惑,他们似乎对外来客丝毫不感兴趣。“小二,等会送些吃食上来。”城内一棵树荫也没有,走了大半天,现在只觉得又累又渴,头晕眼花。
三人修整几个时辰,夜幕降临叩门声响起,“何事?”魏舒睡眼惺忪,眼前这人让他困意顿失,“你怎么这身行头?”叩门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身锦衣玉袍,胸前挂满黄金宝石的若浮生。“琉光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城,十里红姐,美人如云,不去看看?”若浮生猥琐地扇着扇子,眼里冒出绿色的精光。魏舒自然知道他这副德行,“不去。别忘了你再做那事我可要剁了你。”“懂懂懂,魏大帅人肉串、大刀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此行去的是风月场所,你还小不懂其中美妙滋味~”
魏舒彻底无语,正准备阖们不理这泼才,旁边的门却开了,白衣祈换回红衣,发顶簪了金质发冠,银色面具覆面,手执玉笛,好一个锦绣堆就的端方公子。魏舒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同他们一起出门。
入了夜的琉光与白日破败的样子完全不同,人群熙熙攘攘,或带帷帽或戴面具,姑娘手提花灯,男子玉容锆齿,灯走鱼龙,朝城中心走去。魏舒他们跟着人流入城,“他们这是要去何地?”“魏公子有所不知,若枼之所以改名琉光,是因为城中有一座流光阁,若天上真的有琼楼玉宇,大概就是流光阁的样子,公子一看便知我是否诓你。”
魏舒对若浮生的话半信半疑,但他是万万不相信白衣祈也是去寻乐子的,回头看他一眼,那人一言不发地走在二人身后。“小魏公子不是我吹,我对琉光可太熟悉了,等会你们跟紧我别走散了,这琉光城不仅有美女,还有不少楼内有清秀小倌,你可别被拐跑喽!”“嘁——”身后之人对他表达了最高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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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着人群,前面逐渐挤挤攘攘,想必他们到了‘红街’地界,街旁的秦楼楚馆鳞次栉比,飞檐楼阁短吻差互,美貌女娘倚栏招呼,魏舒带着帷帽还好,白衣祈不知吸引了多少女郎,绣帕像雪花一样飞入怀中,他拿起一方绣帕朝那姑娘看去,姑娘们不似中州女子含蓄,火辣的眼神摄人心魄。“咳咳——”魏舒本想提醒他别忘了正事,没想到这人不说话则已,出口震惊四座:“娘子不喜我看他们,我不看就是了。”绣帕就这么被放在树梢上,说话的声音不敌,听到的一众女郎纷纷雷倒,“这么英俊的公子竟然英年早婚!”“哪有带着媳妇儿逛窑子的?啧啧,癖好独特。”
魏舒帷帽里涨红了脸,好吧,他承认自己遮了面容,又一身黑衣束腰,身姿挺拔纤瘦乍一看是挺像女子,但白衣祈一番话着实让人面热。“等会进琉光楼要用假身份,只好先这样,委屈你了。”白衣祈解释道。“无妨。”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让人莞尔。
招揽客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不知何时一幢珠光宝气的七层楼阁出现眼前,上书篆体“流光阁”,身侧入楼之人无不是锦衣华服。魏舒跟着若浮生,一进楼这厮就溜得没影,不知去哪快活。
楼内装饰之奢华相较于外立面有过之而无不及,满目黄金器具,碧色纱幔从顶垂下,舞娘身系丝絛在不同楼层间曼舞。一香肩半露,肩头绘了牡丹花的姑娘扭着腰肢过来,“二位客官可是第一次来?阁内美人美馔应有尽有,请随我来!”“姑,姑娘,你可曾见过一个身高四尺,矮矮胖胖,身上挂满黄金玉饰的人?他是我朋友,一进楼就不见了。”魏舒问道。那女子娇俏地看了他一眼,婉转一笑,“那位公子必定寻欢作乐去了,我流光阁是个销金窟,只要有这个,”那姑娘手执比划,“什么乐子都有。一个时辰后阁内有琉光竞拍大会,你那朋友可能会看,我会帮你留意。”那姑娘微微一福,“公子,到了。”将二人带到一个雅间,刚好能看到楼内大堂,“还有,公子唤人家牡丹即可,奴告退。”牡丹聘聘婷婷地下楼,魏舒二人进了雅间,里面有一套上好韭菜,白衣祈验过无毒。
雅间不同于阁内金碧辉煌,淡淡的檀木香让人心神安宁。“阿舒,来看看这个。”白衣祈再一副画前驻足,画上两只人面三足鸟交颈而卧,栖息在松树下,一副缠绵缱绻、岁月静好之意。魏舒不禁想画面上的暗示,身侧之人却皱眉道:“这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