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一阵喧闹声,很晚才睡着的两人一脸不快地看着始作俑者在帐篷外蹦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懒,我和你们一般大的时候三更就起来练功。”若浮生喋喋不休,自从向二人挑明身份后拿乔得很。“你当然不是一般人,只有马和骡子才站着睡。”魏舒轻哂。
“如此慌张出什么事了?”白衣祈从帐篷里出来,一边整理衣襟问道。
“上岛的轮渡一个月只有一趟,还不赶紧。”“轮渡在哪?”"喏”,顺着他指的方向,
一艘打满补丁的木帆船“嘎嘎吱吱”地靠岸,船身“勇者号”被绿藻遮住,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帆耷拉在摇摇欲坠的桅杆上,一个胖头鱼鱼老大站在甲板上指挥,“再靠近点!再靠近点!靠近近近!!”甲板上拉纤绳的小胖头鱼脚踩栏杆涨红脸用力拉着纤绳,那栏杆也不是什么好木头,拽了几下扑扑簌簌地掉进水里,小胖头鱼被纤绳拽下船,马上就要和海里的东西来个亲密接触。
若浮生出扇,稳稳接住小胖头鱼,将他送回岸边。
等船彻底靠岸,船舱里下来一队胖头鱼,为首的个子略大些,穿了草编的盔甲,被扔下船的小胖头鱼跑回队伍中。“义士,敢问尊姓大名?”为首的船老大向若浮生一行人道。
“尊姓不敢,免贵姓绿。”
“姓驴哈哈哈!”“”他说他姓驴!”小胖头鱼精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叽叽喳喳笑作一团,鱼老大到底见过世面,“肃!静!”,胖头鱼们安静下来,认真听他说话,“驴义士,你救了俺家小的性命,俺如何报答你?”
精怪们说话不拐弯抹角,若浮生看着沾满绿色粘液的扇子,不动声色地捏个诀清理干净,“实不相瞒,我们想上岛,劳烦将军载我们一程。”
鱼老大摸着滑腻腻的脑袋打量三人,他此行本来是接岛主吩咐的人,载这几人一程倒也顺路,只是自己这么做捞不到什么好处,还容易徒生是非。
若浮生似是猜到它心里所想,从怀中拿出一颗微微有光泽的白色珠子道:“此珠作为渡我们过海的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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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船,船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人,脸上一道长疤,抱着一把朔刀,一派江湖人打扮。
船吱扭吱扭地驶离海岸。
“你给他的珠子是什么?”
“鱼妖内丹。”若浮生说道,“我虽然是妖,但也杀同族,那颗内丹正是万年前西海之滨一个小鱼妖身上的,也许是他的先祖。”他看了眼白衣祈,“凡是妖都有内丹,天地造化的大妖死后内丹会随着一起消失,其他妖死后内丹不会消失,是提升内力的珍品,往往会被炼化。”被意有所指的人知一味地看着大海,面色深沉不语。
木船离海岸有段距离,升起帆来桅杆在狂风中嘎吱嘎吱响。
三人扶着栏杆摇摇晃晃,一人朝这边走来,是那刀疤脸的江湖人。那人从他们身后过去,魏舒转头,不料正和他对视,那人眼中的情绪复杂。从船老大那儿得知此人是个刀客,被叫作邝,但是具体是姓还是名不得而知,至于其他的鱼老大不愿意多说。魏舒总觉得邝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很熟悉的人,但此人颇为神秘,表现得兴趣过浓难免引人注意。
万年前大陆与壑岛以长堤相连,虽然地动后长堤被淹没,但总是高于海底。长堤附近海域风浪小,是以船只总体还是沿着长堤的遗迹行驶。走了一个白天无事发生,正当众人以为入夜就能上岸时,变故发生了。
一声巨响,船头往海里扎了个猛子,再也不走了。小胖头鱼们慌慌张张从船舱出来,魏舒揪住一个小鱼兵,“怎么回事?”“船搁浅,搁浅到礁石上了。”小胖头鱼慌慌张张地进入船舱,徒流三人面面相觑。
折腾了一个时辰,最后一点光线被天际吞没,海面上夜色浓重。鱼老大气喘吁吁地从船舱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甲板上的三人,道,“船搁浅了,走不了了。”白衣祈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方才的冷焰火是你在求援?”
鱼老大神色很别扭,“你们上不了岛了”,从怀中拿出那颗妖丹,递给若浮生,“这个还你。”
“为何?等着明日换船就是了。”三人对鱼老大的话摸不着头脑。
“你们有所不知,夜幕降临后这片海域有鱼潮。”鱼老大小声说道,似乎怕什么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