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捂住耳朵,但是她还有一堆东西没收拾好。
只好捂一会儿停一会儿,哼哧哼哧终于收拾得差不多。
江攸宁桌上关于她的东西逐渐减少,他抿了抿唇,眼底有些黯淡。
喻荞愁眉苦脸望着没有任何空位的抽屉,又看看江攸宁桌上还有一些她的小玩意,没有一样可以割舍。
原本她那些放不下的东西都是放在聂澄的抽屉里。
她本来打算倒腾一下看看能不能空出空位放东西,现在看来,不太行。
她瘪瘪嘴,眸光瞥见江攸宁桌肚里的书本摆放规整,还留出一些空位。喻荞拉拉他衣摆,凑到他跟前:“江攸宁,你再帮帮我。”
喻荞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嘴巴下撇,眼睛微微睁大,教室明亮的灯光倒映在她黑白分明的眼里。
江攸宁喉结滑动,眼里的黯淡骤然消逝,面上却没有什么波动。
“什么?”他哑着嗓子问。
“我东西放不下了,剩下的这些暂时先放你那里好不好?”
喻荞伸出一只手指指他桌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玩意儿,期待地看着他。
不出所料,江攸宁点了点头。
“耶。”
喻荞就知道他会答应,接触下来的这几天,江攸宁虽然话不多,但从没拒绝过她的请求。
下次喻荞要是再听见班里有人蛐蛐他,她非得和那人理论理论不可。
人家多好的人啊,净在这儿瞎放屁。
想到这儿,喻荞看向旁边人,江攸宁正低头帮她收拾东西。
他性格低调,穿得也低调,基本都是黑白灰配色,不管是本子还是文具都是这几个颜色。
不像喻荞红的绿的紫的……但凡是看到和自己心意的,她都要统统买来。
太过鲜亮的颜色,看久了让人眼睛疼。
江攸宁把东西妥帖放在自己抽屉里,原先单一灰暗的桌肚瞬间明亮起来,像是有人生生闯进他的世界,蛮横又不讲理地占据他的所有。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序中透露着无序,但他并不讨厌。
反而有点儿不易察觉的雀跃。
喻荞见他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一手屈肘放在两人桌面中间,自己则把脑袋放上去,笑眯眯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一句话,江攸宁瞬间手足无措。
好在他平时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喻荞没察觉他的不同。
他稍一抬眼,就看见喻荞对他笑,两眼弯弯,牙齿雪白,唇瓣鲜红。不敢多看,他很快低下头,放在桌底的手不断摩擦椅面,掌心濡湿。
靠墙的窗户没关,外面艳阳高照,时不时刮过一阵轻盈的风。属于她的香气源源不断的传来,霸道地强占江攸宁全部身心。
他几乎要呼吸不上来,鼻息间香气环绕,他全身烧了起来,往常瓷白的面庞成了鲜亮的虾子红。
似是怕喻荞看出什么,他紧张得不敢呼吸。
面前人没了动静,江攸宁悄悄抬眼望去,恰好对上那双狡猾生动的眉眼。
“江攸宁,你害羞了。”她脸皮厚,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这下江攸宁不愿意再看她,偏过头继续背书,只是那还泛着羞意的脸庞昭示着他的不平静。
喻荞觉得好玩,但也知道他面皮薄,不敢太过分,见好就收。
两人的性格看起来天差地别,相处下来几乎没什么磨合期,很合得来。
主要也是因为江攸宁不愿意和她计较。
“荞荞,同样是换同桌你为什么这么好命?”聂澄找她诉苦,她现在满脸幽怨,恨不得掐死陈池那个小男人。
喻荞笑,“没办法,我们攸宁可乖了。”
聂澄愤恨咬牙,“你不知道,陈池那个傻缺我上课和人聊天他记过,下课和人聊天他瞪我,上课吃东西不行,下课吃东西也不行,抄作业更是不用说。”
“我快要疯了。”她烦躁挠头。
她前后左右坐的都是男生,她本身性格就大大咧咧,和男生相处得不错。这下和陈池坐一块,她不乐意理他,和周围人打得火热。
每次她和别人说话陈池老阴恻恻看她。
别人给她东西吃也不知道他在不开心什么,那脸拉得老长,跟鞋拔子似的。
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果然和她做同桌没安好心,处处膈应她。
聊了没几句,上课铃响了。
聂澄回到自己座位受刑。
江攸宁从外面倒水回来,他手上除了自己的黑色保温杯,还有喻荞画满菠萝的水杯。
在他手上显得格外突兀。
喻荞这人懒,下课基本窝在座位看书。
刚坐一起的几天,喻荞还矜持,自己去打水。后来实在不想动拜托江攸宁帮自己,再后来,喻荞就没去接过水。
但杯子里永远有水。
她放下手里的书,接过江攸宁递给她的水杯,笑得看不见眼:
“辛苦我们乖攸宁了。”
她最近喜欢这么叫他,即使听了很多遍,但每一次江攸宁还是会脸红,下意识嘴唇嗫嚅,似想要反驳,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只能闭嘴任她“调戏”。
是个特别特别乖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