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她把封熤推倒在地的那一刻,陶书禾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自己今日特意走这一遭不就是为了在黎家晚宴上堵着封熤,然后借机缓和二人关系从而达到解救崔明玉的目的。
可惜陶书禾实在没控制住情绪,结果造成这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强装镇定,在对封熤进行最后的审判后潇洒地转身离去。徒留着封熤坐在地上对她的背影行注目礼。
这间造型室有很多独立包间,陶书禾落荒而逃后侧身躲进了一间闲置的更衣室。
她反锁住房门,手掌撑着膝盖弯腰前倾,同时骶骨抵着房门大口喘着粗气。
管理情绪,宽和待人,留有余地。
从小学的淑女待人法则被记进狗肚子里去了!陶书禾呀陶书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知道吗…
陶书禾回想起封熤被推倒后的场景,她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顺着门板回滑下去蹲到地板上,闭着眼用手狠狠地给了自己的脑袋很多下。
这下完蛋了。
抛开二人感情的起因来说,不论是他先顺水推舟隐瞒身份,还是说是他早有预谋地全盘操控,这段感情的结尾都是她自己选择权衡利弊抛弃这段感情奔向金钱和权势。
一步错,步步错。
事到如今更是将人给得罪了个彻底,她根本就没能弥补任何过错,而是不断得将原有的窟窿越捅越大。
死手!你当时怎么就反应得这么快。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能给她留下…
陶书禾悔恨地看着自己的十指芊芊的玉手,微微握紧了拳后又叹气松开。
突然原本寂静的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如果陶书禾没听错的话,那应该是男士手工皮鞋行走时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
陶书禾立刻停止了动作,咽了口口水,接屏气凝神地注意门外面的状况。
脚步声慢慢逼近,却在靠近她不足一米处戛然而止。
陶书禾已经猜到脚步声的主人应该就是封熤,二人当前在隔着一扇门板对峙。
陶书禾紧张之余在想,封熤会不会直接拧开门把手闯进来啊,但是她把门给反锁了好机智,但是他会不会暴怒后破门而入啊…如果封熤打女人的话那他也太会隐藏品行太太太没品了,但是如果他真的很生气的话,那她就让他推回来好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陶书禾还是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静待封熤接下来的动作。
她紧盯着门把手的状态,但是过了很久,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全都没有发生。只是从门的那边传来一阵熟悉的低笑声,接着又是一段脚步声,只不过这次是愈行愈远,听起来他已经渐渐离去了。
陶书禾:?
他什么意思。
居然没有生气吗?这还能笑的出来?封熤不会是有m属性,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个受虐狂吧?
陶书禾摇头试图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给甩出去,接着用手掌撑住地面,缓缓站了起来。她轻轻打开门锁,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只探出半个小脑袋去观察门外的状况。
走廊一片寂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狗男人不是在诈她,他真不在。
陶书禾这才松了松脑子里的那根弦,接着走回到试衣间,造型师已经在试衣间等候她多时了。
经过刚刚那一出,陶书禾实在没什么心情继续进行今日的妆造,只任由造型师自由发挥地摆弄她今日的造型。
她十分郁闷自己刚刚为什么就不能忍住情绪外露,趁此机会好好地和封熤沟通,这样也省得再进入名利场里趁着觥筹交错的空隙去低声下气地求他了…
与她人生的前二十三年相比,就封熤这点捉弄到底算什么?顶多算是幼稚园中班小朋友的水平。怎么自己这次就忍不了呢…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陶书禾郁结于心,始终难以接受因为自己的错失导致又将一件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亲爱的,回神了,请看镜子。”
神游的思绪瞬间被拉回,陶书禾眼神迷茫地看向面前的全身镜。
她只是随意地站在全身镜前,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目光却猝不及防地撞上镜中人影,刹那间,她的眼神突然闪出亮光,呼吸稍稍凝滞。
镜中的女子身穿一袭香槟色的抹胸长裙,丝绸如水般顺从地贴合着她的每一处曲线,又在腰际下方恰到好处地铺展开来。镜子上方的射灯暖暖地打在她的身上,光影明暗交织更能凸显出她纤瘦的肩胛骨,线条清晰,如一对收拢的蝶翼,抹胸的设计更能显现出她骨感的锁骨和不曾露出的丰满,白皙的颈项则被完美地露出,延伸出流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