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岁昭蜷缩在床角,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月光透过纱帘在陈安澜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阴影,男人扯开领带的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撕碎什么,皮带扣撞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房间里格外刺耳。
"今天那个男人碰你手了。"陈安澜俯身逼近时,威士忌混着烟草的气息几乎将宋岁昭笼罩,"隔着桌子给你递咖啡,手腕擦过你的袖口——当我瞎?"
喉间涌上腥甜,宋岁昭想摇头,却被对方钳住下颌。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消息:"下周张总的女儿从国外回来,记得穿那套藏青西装。"宋岁昭下意识去够手机,却被陈安澜一巴掌拍在墙上。玻璃碎裂的脆响惊得他浑身发抖,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这么急着去相亲?嗯?"
指甲陷进陈安澜的手背,宋岁昭试图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凶狠的压制。皮带扣冰凉的触感贴上腰侧时,他摸到枕头下的美工刀——这是昨夜被抵在浴室瓷砖上时藏的,刀刃早已卷了口。然而刀锋刚抵住陈安澜的脖颈,后腰就传来刺骨的疼痛。
"又想杀我?"陈安澜扯开他的手,刀片划破两人掌心,血珠滴在雪白床单上洇开红梅,"上个月用领带,上上个月在红酒里下药,你还有什么招数?"男人突然笑起来,血腥味混着温热气息扑在宋岁昭脸上,"可惜每次都下不了狠手,对不对?
记忆回溯到三个月前。父母结束三年海外项目回国,在家庭聚会上欣慰地看着陈安澜给宋岁昭夹菜。彼时宋岁昭戴着珍珠耳钉的右耳还在发炎,那是陈安澜强行穿洞留下的印记。餐桌上男人修长的手指藏在桌布下,正捏着他大腿内侧的淤青。
"小昭和安澜感情真好。"母亲擦拭眼角,"当初重组家庭,我还担心你们合不来。"宋岁昭低头搅动汤勺,陈安澜夹来的蟹肉在碗里碎成残渣。他想起昨夜被按在钢琴凳上时,男人滚烫的掌心贴着后颈:"叫哥哥,出声就放过你。"喉结滚动发出气音,换来的却是更深入的惩罚。
"这次相亲对象是海归博士。"陈安澜突然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抽出照片甩在宋岁昭脸上。照片里穿驼色大衣的女人笑容温婉,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烁,"听说会手语?看来要好好教教她,你在床上发不出声音时,怎么用指尖求饶。"
宋岁昭抓过照片撕成碎片,指甲缝里渗出血丝。陈安澜却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月牙状的咬痕——那是他上周被逼到绝境时留下的。男人逼近时,宋岁昭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往常惯用的雪松,而是甜腻的晚香玉。
"陪客户应酬。"陈安澜看穿他眼底的疑问,指尖挑起他睡衣系带,"那个女人的舌头很软,不像你总咬我。"
床头柜的相框突然被扫落在地,玻璃碎裂声中,父母在游轮甲板上的合影露出裂痕。照片里母亲搂着宋岁昭的肩膀,陈安澜站在他身后比着剪刀手。那时陈安澜刚接手他妈妈的家族企业,每个深夜都会轻手轻脚溜进他房间,掖好被角。
"明天陪我去公司。"陈安澜扯开领带缠住他的手腕,"财务部新来了实习生,听说暗恋我很久。"宋岁昭挣扎着去够地上的相框,却被男人拽着领带拖回床中央。月光下,陈安澜锁骨处的咬痕泛着狰狞的红,与他腕间的领带形成诡异的呼应。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陈安澜的。宋岁昭瞥见屏幕亮起的备注"林秘书",内容是明早十点的会议提醒。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车库,那个穿职业装的女人踮脚给陈安澜整理领带,而他躲在阴影里,攥着男人送的情侣钥匙扣,指甲在皮革上掐出月牙形的凹痕。
"求我。"陈安澜咬住他耳垂,"求我别让你去见那个女人,求我......"话音未落,宋岁昭突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床头柜的抽屉被撞开,安眠药瓶滚落在地。他颤抖着拧开瓶盖,药片混着泪水塞进陈安澜嘴里,却被男人咬住手指。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宋岁昭呜咽着挣扎。陈安澜反客为主扣住他的手腕,药片被吐在他锁骨凹陷处:"装什么烈性犬?"男人舔去他脸上的泪,"上个月在温泉酒店,你明明乖乖含住我的手指,说'哥哥我错了'。"
""上次在书房,你故意把安全套扎破?"宋岁昭看着药片滚落床单,想起那天陈安澜抵着他撞向书柜,《百年孤独》的书页簌簌飘落,其中夹着他二十岁时写的"我喜欢你",墨迹早已晕染成模糊的蓝。
凌晨三点,陈安澜终于沉沉睡去。宋岁昭裹着毛毯坐在飘窗上,看着手机里母亲新发来的相亲安排。照片里的女人捧着鸢尾花,笑容明媚得刺眼。他摸出藏在枕头里的护照,签证页上美国留学的印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偷偷申请的,还有三天就过期。
雨声渐歇时,宋岁昭轻轻拨开陈安澜搭在他腰上的手。男人睫毛颤动,在他手腕落下轻吻:"别走......"宋岁昭僵在原地,直到确认对方再次熟睡,才蹑手蹑脚打开衣柜。最底层的暗格里,藏着他攒了三年的积蓄,还有一张泛黄的字条,上面是陈安澜二十一岁时写的:"以后我保护你"。
行李箱滚轮在木地板发出细微声响,宋岁昭最后看了眼床上的男人。陈安澜皱着眉呓语,抓着他睡过的枕头。月光勾勒出男人下颌的弧度,与记忆里那个暴雨夜替他赶走霸凌者的少年逐渐重叠。泪水砸在行李箱拉杆上,宋岁昭咬着唇转身,却撞翻了床头的花瓶。
清脆的碎裂声中,陈安澜猛然惊醒。宋岁昭的手刚触及门把,就被拽着后领扯回怀里。男人身上的威士忌味混着冷汗,滚烫的呼吸喷在后颈:"想跑?"陈安澜扯开他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牙印,"上次逃到民宿,我找了你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