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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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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皇上的接班人选

宫内,御书房里,皇上摔了一本书,书好厚,落在地上特别响。室内伺候的人吓得一激灵,跪下。也只有海公公一人。

皇上云昊说:“你个老货,跪什么跪?我不过是演戏给外人看。”海公公一边说着“皇上演得真好,老奴都信以为真了”,一边扭着肥硕的屁股,从地上滚起来。

云昊不由得笑骂他:“朕都没舍得摔茶杯,就摔了一本大书,还不快捡起来。”

皇上是个好皇上,情绪稳定,偶有不稳定也是发火给别人看的。皇上深谙人生在世,贵在演技的真谛。他这次演发火,是因为云都的流言蜚语传到宫里来,这种招数还不好破,人家又没明说是燕老将军的事,只是大肆渲染有一位将军,怎么守城,怎么杀敌,怎么不被外族收卖,一心只为朝廷。

云昊是明君,又勤政,又节俭,还不贪美色,是难得一见的好皇上。他现在是愁接班人的事,老大很优秀,当一个学者没问题,可是管理国家不是作文章。老大去考个状元都使得,也心胸广大,但是就是太念旧,太重感情,这一点做帝王是致命的。

老大瑞王乃现皇后所出,先皇后生了祈王后,再无所出。先皇后在云昊心中,那是妥妥的白月光,现在回想起来,脸虽然已经模糊了,但是就记得她身上散发着圣光。先皇后出身名门望族—林氏一族。

在读书人心中,以林氏为首。因为林氏出了三朝首辅。这三朝首辅,是皇帝不可或缺的重要左膀右臂。他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心辅佐当朝皇帝。而且两袖清风,业务能力也很强,熟知水利、农时、军事,甚至经商。几次国库告急时,都有办法解燃眉之急。历界科考,他们都是主考官,为朝廷选拔不少优秀人才。天下学子均以能拜在林首辅门下为荣。

这样的人家风端正,又不迂腐。

先皇后林玉衡就是林家长房长女,从一出生就是为了入宫当皇后而生。从小就被教育的不是怎么拿住帝王的心,而是如何当国母。这样培养出来的女孩子有大格局。

林玉衡长到15岁,进了宫。其实帝后二人在婚前是见过面的,准皇帝还参加了林玉衡的及笄礼,并送了玉凤簪做为礼物。云昊比林玉衡年长三岁,他也喜欢这个端庄大气的未婚妻。

两人感情的升温是在大婚后,云昊顺利当上皇帝,没有经过血腥夺嫡,他从小也是受到正规皇帝接班人员培训。云昊也是争气,各方面都优秀。

两个优秀的人没反对家族对自己的期望,按常规发育成长。大婚后,云昊看着自己的小皇后,把内宫管理得井井有条。力排众议,改善了许多以往朝廷留下的陋习。允许年满25岁的宫人出宫自谋生活,允许有子女的前朝妃嫔出宫团聚。让宫人有月钱可以领,之前是没有的,这一举受到最多人反对。因为财政要支出大笔费用。但是小皇后很坚持,其实云昊当时也不理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玉衡细细跟他解释:“都以为在宫中生活是不用花费什么的。吃在宫中,穿在宫中。但是人情往来是少不了的,今天你过生辰,明天他升职,这些宫人与宫外也是断不了联系的。宫人们有了月钱,就会有归属感,伺候的也更经心。”

云昊仔细想着小皇后说的归属感,决定不管自己能不能接受,先信任她,这也是他给她的归属感。后面小皇后林玉衡更是要求全部宫人学习识字,学会后就去抄书,抄的书拿到书馆里售卖。所得银两二成归抄书人所有,八成归宫中。这样可抵给宫人发月钱的支出。

还有就是减少宫人,其实皇宫很大,很多屋舍都是空的。也是云昊非好色之人,在迎娶皇后之前也就两个侧妃,一个如人。太子的东宫配置可有七人,正妃是林玉衡,她还没及笄,得等她长大。但是太子已经过了十五了,所以先娶了两个侧妃。另外可以配四个如人。太子当时只有一个如人,都带进宫里,太子升职成皇帝后,三个原东宫的旧人全都入了宫。

当时还是太子的云昊大婚三天后,就是皇帝和皇后的继位大典。当时本来订的顺序是太子与太子妃大婚,接着皇帝继位,之后再有封后。还是准太子妃的林玉衡直接找了皇族长,有关皇家的婚丧嫁娶,重大节日等所有的仪式流程都由皇族长—琛皇叔负责。林玉衡去找了琛皇叔问吉日。后面她坚持要求继位与大婚一起,就是三个重大的流程合而为一,目的只有一个:省钱省力。

琛皇叔静静看着林玉衡,他心里在想:这是个有菩萨心肠的人还只是个表演型的人来闹这一出,想传个美名出去?

琛皇叔试探地说:“这可有违先制,从未有过这种先例。”林玉衡用坚定的眼神望着琛皇叔,之后再问大婚所费几何?继位大典所费几何?

琛皇叔一一答了,林玉衡就问:“如果这些费用换成粮食可供我朝边关士兵半个月的口粮。”

云国是个三面有地,一面朝海的国家。国家不算大,目前三个王爷有封地,差不多面积有一个省那么大,这三个封地人口都在百万左右,土地富饶。封地差不多算是自治区,交税只交一成。而且可以报假帐,或者哭穷来找皇帝要钱。去年祈王封地遭遇大旱和虫害,只是正常向朝廷上报,并没有像棣王那样一哭二闹的,这次来云都,皇帝就给了不少补偿,免了两年的税收,还补了些粮米。看来皇帝对儿子是真不错。

棣王和祈王自十二岁后就长驻封地,而瑞王因为年长些,皇帝总是派给他不少工作,所以一直在云都,很少回封地。瑞王封地离云都又比较近,常常是一回封地没多久,皇帝就找他有事,被召回云都上班。

说回云国,南面和西面都有老将在守关,各有驻兵五万,之前说过的阳景将军守得就是西面的边关。东面就是大海,有四万水兵守着,为什么比其他关要少一万呢?一是水兵难招也难训,二是水兵拼得是大船,你船造得大,造得结实,兵贵在精不在多。

北面是连绵不断的山,山非常陡峭和险峻,刚好在西北方向开了一个口子,云国就依着这个口子建了一座城,叫千山关,这个口子就是天然的城楼。燕家四代都守望着这千山关,守军一直以来都是六万。为什么多一万呢,因为千山关太长了,海拔又高,山上很多地方都是人迹罕至。常年积雪,非人力能上去的。但是这么长的边界线也得守,所以燕家军都是分成小队,常年巡逻在这些山上。每隔五十里地就设一个狼烟台,并不设有士兵常年守着。负责巡逻的小队士兵千辛万苦爬上去,四周仔细探查一翻就完成任务。如有异常,马上燃起狼烟示警。

云国号称有百万大军怎么来得呢?并非空有噱头,四面边关共二十万将士,云都有两万龙虎大军在守城,另有八万在离都城五十里地的郊区常驻,主要负责云都的安全。当时祈王被刺就是点燃了此处的狼烟。还有三个成年的皇子封地官方上报的是各有十万驻兵。剩下就是十三个大州驻兵,两到四万不等。

边关一共二十万守关将士,半个月的口粮要七万石。而新帝登基、帝皇大婚和封后大典,三个重要仪式,所费银两折算成粗粮,也确实是这么多。

琛皇叔明白了,这位是真菩萨。他说:“皇上未有此意。”林玉衡说:“那就不动皇上的登基大典,帝后大婚主要是新帝迎娶我,另外封后大典也是我为主,二者可合在一处。并从俭行事。”琛皇叔不动声色,未置可否。先听听她要怎么俭?

只见林玉衡拿着笔,在琛皇叔的流程单子上,细细地把所有花里胡哨,不可重复使用的物什,全部勾掉或者置换。

林玉衡前脚刚走,琛皇叔后脚就拿得单子来了东宫。东宫其实就是皇宫的一角,面积不小。云昊拿着单子,看着少女清隽的小字,划去的物什,用力一笔笔的。想像得出,狠狠划去时,心里肯定挺畅快。

他也毫不思索地让琛皇叔拿出他登基大典的流程单子,琛皇叔办事很是老练,早已备好呈上。云昊也学着林玉衡的样子,把一些繁琐的,无用的全部划掉或者置换。

比如各宫殿前的空地上,琛皇叔本来是计划摆满了菊花,这得要上万盆。被帝后大手一改,变成了宫女、内侍或士兵站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站着帮个人场,看起来也是满满当当的。

再比如宫内员要做新衣,这也是不小一笔花费。被改成了新衣要做,但不是再新做一批。宫里上班一年是有四套工作服的,而新帝登基等这一系列大典被浓缩成两件事后,刚刚好遇到宫里发秋衣的时间,这样一算就免了再发一次衣服。宫人们倒是不知道本来计划会多发一次新衣,所以没人有怨言。

再比如长长楼梯上要辅地毯,本来要买新的。云昊让海公公去库房看了,旧的可以用。就免了买新的,浪费。

本来云昊也是想把三件大事,汇总成一件事来办的。但是琛皇叔顶住了压力,不同意。原因无它,新帝登基的仪式与其他任何仪式都不相同,要祭天祭地祭祖宗,还要宣布年号。。。。各种老祖宗定下来的流程,得走完。硬件上一减再减,可这仪式是最重要的,绝对不能少一环。

最后新帝登基后三天,趁着什么都还新着,宫里还扮着一团喜气,举办了帝后大婚。现场宣布林玉衡封后,花瓣从林府一直撒到宫门口,一路上也不停撒着铜钱,轰动一时。这一流程被保留下来了,因为花瓣不要钱,只需要宫人去采,还让各大臣从家里花园里采摘。反正只要是不花钱的,帝后都不小气。撒铜钱,是因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浪费。

林玉衡自封后之后,大气温良,是个很合格的皇后,后宫被管理得井井有条,对前朝也有很大助力。因为后宫妃嫔做妖的少,前朝官员之间也少了些剑拔弩张。她把之前东宫的两个侧妃,封为丽嫔和庄嫔,另一个如人封为惠贵人。

皇帝的配置可有四个妃位,九个嫔位,十二个贵人,十六个才人,最低的是采女。但是云国一直以来没出过好色的皇帝,所以后宫人数一直不多。

就这么过了两年多,第一年庄嫔生下了皇长子,赐名瑞。因生产之时,恰逢当年第一场大雪,取自“瑞雪兆丰年”之意。庄嫔升职为庄妃。两年后全国选秀,帝后一起选了三个贵人,六个才人。同年丽嫔产下一子,赐名棣,后面丽嫔也升职为丽妃。之后第一批入宫的一个小才人,第一次受宠就有孕,十个月后产下一女,赐名如男。隔年惠贵人也生了一个公主,一出生就会皱眉,皇上看了大笑着说:“看这小模样,一拢如烟眉”,因而取名如烟。家长给孩子起名可长点心吧,这如烟公主日后皱眉毛的日子可多了去。惠贵人也升职为惠嫔。

现在可算轮到长大了的当今皇后林玉衡有孕了,这时已是大婚后三年,当年的小皇后长到了十八岁。前面三年没怀上,年龄也确实太小了些。这三年在皇后的治理下,宫内各妃嫔恪守本份,很少有尖酸刻薄、阴险狡诈之人。因为皇后太包容了,太风光霁月了。从来处事都是坦坦荡荡的,罚人也罚得光明磊落。

皇后有容乃大,她的眼光没有只落在宫内这一亩三分地。当外地有洪水、暴雪时,她第一时间捐首饰、捐粮。还常常鼓励都城里官员富户开设粥棚。带着朝廷官员和宫内各女眷们,奔走在公益事业第一线。

另外她带头让女眷们多识字,有空去抄书,抄书可放在书店里售卖。她鼓励女眷们学刺绣,画花样,放在绣庄里售卖。鼓励女眷们设计衣服,首饰花样,一旦被采用就收取费用。女眷们的眼光也越来越开阔。

皇帝是一点一点被皇后所征服,皇帝登基后,年号昊天。

昊天二年,后宫新入宫的柳才人,她娘家有一个表妹嫁给了负责管农业的农耕局里一个小管事,六品官。小管事家的大哥,是育人社里的二把手接班人叫姜育汤,本来前途一片光明。但是他性格阴豫,一天酒后宠妾,激怒了正房夫人,却是皇后姑姑家的一个远房表妹。失手之下,把正房夫人打晕过去,几天未醒。姜育汤本来想瞒过去的,但是眼看着夫人王氏晕迷不醒,水米不进的,人奄奄一息。怕人走了娘家来闹,王氏娘家可是当今皇后姑父的奶奶的姐姐家的亲孙女。论起来,皇后娘娘也可称王氏一声表姐,这可真是一表三千里。王氏身边的刘妈妈,自小看着王氏长大,如今却被姑爷打得就剩下一口气了。好个忠仆,散尽贴已银子,打通后门小厮,终于逃出姜家。刘妈妈回到王家,一通哭诉,吓得王家老两口带着医师和护院就来找女儿。先是救治女儿王氏,再绑了那个惹事的小妾,跪在院外。医师一把脉就摇头,好好一个五品官的正房太太,竟被欺辱到如此境地。

那王氏也可怜,姜育汤那晚喝多了酒,就想叫小妾名叫翠花的,与王氏一起来服侍他。小妾没办法拒绝,可王氏不干呀。拼命挣扎,姜育汤气极,一失手,把王氏的头狠狠撞在床角,当时人就软了。而姜育汤硬是在放肆胡闹之后,扬长而去。还是等在外面的刘妈妈冲进来把王氏扶起来,想请医师却被拘在府里不准外出。刘妈妈泪如雨下,看着好好的太太被老爷这么狠心对待,还无医无药的。她想办法尽量找了平时的药,能用的都用上。把王氏头后面的外伤清洗干净,希望老天有眼,能让王氏自己醒来。可是三天过去,眼看着王氏呼吸越来越弱,几不可闻,刘妈妈才冒死回了王家搬救兵。

王氏的伤在后脑,医师一诊治,发现外伤还好,没怎么化脓。可严重的是在脑内,恐有淤血。如果早点服用化淤的药也许人就醒了,现在却是回天乏术。后面开了些化淤的汤药,后面就看王氏的造化了。汤药喂到第二天,喝了四次,王氏悠悠转醒。却是口不能言,左半边身子僵硬不能动,母女俩抱头哭了一阵。王氏用右手写道:“带翠花,回王家。”王老夫人问女儿:“那姑爷这边,可是要合离?”王氏摇头。

王氏有自己的盘算,她父亲王海林在主管朝廷财政大权的财神局里也是五品官员。但是王海林已是人到中年,上升空间肯定不如正值壮年却已经是五品的姜育汤的。自她嫁进来后已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十二,女儿十一,她如果合离,孩子肯定带不走。那姜育汤后面还会再娶,对自己那一对儿女很是不利。但是她住在姜家也不好休养,平时好好的都会被夫君欺凌,何况现在半身不遂。儿子平日读书不在府里住,已经十二岁,沉稳持重很有大人气派。儿子把自己小院子管理得张驰有度,对母亲和妹妹也关爱有加。女儿身边有两个得力的老嬷嬷看护着,只要她还是当家主母,就不会受影响。

要带小妾翠花回娘家是因为,翠花是被迫进府的。她本是酒楼里喝小曲的,跟着老爹日子过得也顺遂。因为长相清秀一朝被姜育汤看中,骗开她弹琵琶的老爹,硬是在酒楼包厢里就成就好事。后面再给老爹百两银子,就买进府当了妾室。翠花是个好的,她做为妾室一直都本份,在姜府里一直谨小慎微。刚进府,王氏以为她会恃宠而骄,就给她立规矩,结果翠花是听话得很,让干嘛就干嘛,毫无怨言,后面发现她并不愿意伺候姜育汤。姜育汤在家里时,连三十多的老人黄姨娘都想办法往前凑,可是翠花却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她在自己屋里时,话不多,哪里都不去,就从白天坐到黑夜,眼睛里一片死气沉沉。

王氏知道如果不带走翠花,她活不长。带走她的理由是,给主母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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