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了之前那几个天师布阵的地方,谢昀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表情悲壮的像是有人牺牲了一般,询问了一番,所幸都并无大碍。
这场袭击来的突然,有伤,但无亡,不管是洛镜的水流所击还是彤棠的爪子划出的,都恰好避开了要害,顶多是令人丧失行动能力,显然是刻意所为。
刑讯室刚刚被樊瑾一刀挥塌了,这一般是关押重大嫌疑人的地方。
彤棠倒是可以和其他妖一起,关进监天司普通的囚室,或者送到朝廷那里,彤棠最初被关押的地方。
樊瑾将这两个法子都拒绝了,前者,她认为那些普通的小妖可能会被彤棠给带动,见来人似乎并不太认可这个想法。
于是樊瑾又补充,认为饕餮可能会把这些小妖给嗷呜吃掉,虽然彤棠要是能听见,一定会表示这是对自己的污蔑,但这个说辞最终达到目标,劝服了来人。
至于后者,樊瑾觉得彤棠对监天司造成了破环,就应该由监天司来负责,至于鲛珠的探查,可以一并交给她这些天师。
最终彤棠被单独关押在了樊瑾整理出来的一间空房中,这事算告一段落,稍作休整,关于鲛珠下落的审问则会在近日进行。
监天司的人原本还对逃走的洛镜进行了追踪,但是她的行踪实在是隐蔽且分散。
不知年岁的鲛人首领在此时甚至都没有本体,仅仅是几滴水珠。
漂浮着,漂浮着,就不见了踪迹,再无可循。
之前被短暂打破的僵局此时又陷入了沉寂,像是饕餮与鲛人的故意所为,不能追捕到洛镜,鲛珠的踪迹只能借由彤棠来突破。
以防再生变故,樊瑾在关押彤棠的房内设置了阵法,又派谢昀在此看守,算是按章行事,虽然即使不做这些,彤棠也不会做什么。
樊瑾与彤棠以前是一起反抗朝廷的朋友,可如今她自己却已甘愿为朝廷办事,她曾在一瞬间想过,这究竟算不算是一种背叛。
但她们两人之间的相处仍然似从前,彤棠为这件事打趣过她,却从未真正埋怨过她,即便现在她们两人已经是在了对立面。
这究竟是宽容,还是彤棠本身就并不在意此事,樊瑾不清楚。
她踏进那间暂时行使着关押职责的房中看过彤棠,饕餮的恢复力实在是强大,此刻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在无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恢复原本的样子,不再装作人形。
听见樊瑾的脚步声,她慢悠悠的舔了舔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随后又抬眸看向樊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的如同一滩死水。
樊瑾知道彤棠的,她向来都是这样,几乎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从前对打败皇族,对朝廷的热情,好像全部来源与找乐子,而对自己的性命,对他人的性命并不关心。
她们在那时结成了同盟,有着同一个目标,但出发时的本心却并不一样。
正如彤棠之前所想,当时的樊瑾是一个喜欢将事情想的太过理想的小女孩,正是因为有着强大的父母,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小时候的樊瑾见过无数林间弱小妖兽生活的艰辛,还抱着想拯救所有妖的傲慢想法。
只可惜物是妖非,长大后的樊瑾加入了监天司,专门负责抓捕犯错的妖兽,不论它们有如何理由,她已经可以淡然的说出尊重他人命运而冷眼旁观,亦或是按事执法。
现在的彤棠呢?她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又好像也变了。
饕餮无父无母,为天地所生,彤棠面上常是一副乐嘻嘻的样子,却是不太关心任何人,至少樊瑾认为她从前是这样。
可是现在呢?彤棠好像多出了一些旁的情感,她决定与那鲛人结盟,愿意为了一个目标设计。樊瑾原先以为彤棠不会在意任何东西的,如今看来,好像是她想错了。
彤棠不去质问她为何要加入监天司,只是有时打趣的笑笑,终究不是因为她的本性就是如此,而只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仅是止步与战友。
在那之后,彤棠闯进皇宫中后又发生了什么,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樊瑾无从得知,所以她现在也无法知道彤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又是准备要办什么大事呢?
樊瑾没有问出来,又最后看了眼彤棠,对方显然是被她进来后一句话又什么都不说就走掉的行为表示疑惑。
樊瑾看到彤棠这幅表情,反倒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像是得逞般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