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猛地呛住，橘子汁溅在手上，酸甜的气息骤然浓烈。她狼狈地咳嗽起来，耳根烧得通红。

“妈！还、还没到那一步呢……”

江也立刻抽了纸巾，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指，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玻璃。他抬头看向朱婧芸，眼神坚定：

“等程熙答应我，我们立刻结婚。”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我会等她亲口对我说‘我愿意’。”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朱婧芸最先打破沉默，她半靠在枕头上，笑容里藏着苦涩：

“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我女儿穿婚纱那天呢……”

“妈！”程熙猛地打断她，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江也察觉到她的僵硬，轻轻握住她的手。

“阿姨，”他声音沉稳，“我认识一位专家，和我父母有交情。如果能请他主刀，手术成功率会高很多。”

程熙倏地抬头，眼底亮起一簇希望的火苗，却又很快蒙上忧虑：“会不会太麻烦你？”

朱婧芸也看向江也，目光里带着同样的迟疑。

“不麻烦，”江也摇头，拇指在程熙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只是他现在在国外交流，需要等一段时间。”

朱婧芸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如果能联系上，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她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目光却落在程熙身上。

程熙垂下眼睫，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母亲太了解她了——此刻她心里翻涌的不仅是希望，还有更深的不安：这份人情，她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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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程熙送江也到医院楼下。

宁城初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卷起她单薄的衣角。江也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小熙，”他忽然站定，路灯在他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你有心事。”

程熙拢了拢外套，摇头。远处住院部的灯光像漂浮的星辰，明明灭灭。

“夜里凉，”江也伸手将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耳垂，“你守夜也睡不好。”

“医院里不冷。”她嘴上这么说，却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江也望着她，风吹红了他的眼眶。

“我真的不能留下来陪你吗？”

程熙还是摇头。

“哪还有你休息的地方，你乖乖回家睡在毛绒床垫上，好吗？豌豆公主。”程熙低笑开口。

“医院的床可不好睡。”

江·豌豆公主·也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号，歪着头问她：“我乖乖回家睡觉，明天能见到我的小熙吗？”

程熙侧着头问他。

“你明晚不是有个和系里的聚会吗？”

“不重要，可以推了，或者……………”江也忽然走近一步，鞋尖抵着她的。

“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和我一起参加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