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澜自然知道奇怪,问题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空气陷入一片安静。
门外响起极低的女子笑声:“公子,你来见一见他吧,和你应该很有缘。”
一道男子虚弱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那也与我无关,我没必要非要见他。”
“来都来了,就见一见呗。”随着女子娇嗔声,房门微弱地咯吱一声,打开了半扇。
两道人影闪了进来,顿时与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那女子十分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嗨,好,好久不见。”
“阿蜃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风不彻吃惊地看她,又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位公子,一身水绿衣裳,头戴帷帽,身形看起来十分单薄,“这就是你家主子?”
骆澜看看风不彻,又看看阿蜃:“你们认识?”
阿蜃扬起明媚的笑脸,点点头:“有一面之缘。”
“你为什么来这里?”能再遇上阿蜃本身就很奇妙,能在安定侯府遇上那就更奇妙了。
阿蜃笑笑,目光落在千里小净身上:“我总觉得,这位公子和我家公子十分有缘,所以,带我家公子来看看。”
一直立在她身旁的公子,假意咳了两声:“在下无欢,有幸认识你们。”他叹了口气,“我并不想如此偷偷摸摸地上门打扰,尤其还被抓个正着,但阿蜃主意大,也就由着她胡闹了,各位莫怪。”
骆澜有种要被气笑的感觉,他这安定侯府是没墙还是没护卫,竟然在一夜间,大摇大摆进来了两拨人。
骆澜冷笑:“你也是为了千里小净来的?”
阿蜃摇摇头:“不是,我是为了骆公子来的。”
无欢一愣,拉住阿蜃的胳膊低声斥责:“阿蜃,你又要搞什么?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阿蜃一脸笑嘻嘻:“我突然改的主意。”她的目光无意似的扫过千里小净。
无欢更怒:“你能不能别胡闹!”
风不彻抓住了关键点:“你能救醒骆灵遇。”
阿蜃很认真地点头:“自然。”
骆澜还想问,无欢气得绷直了身子:“阿蜃!”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嘛。”阿蜃和声安抚两声,抚着无欢胳膊的那只玉手,突然作刀状,直直嵌进无欢的胸膛,阿蜃脸上地笑意越发灿烂,“公子,放松,别这么紧张嘛。”
无欢瞪大了眼睛,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取下帷帽,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阿蜃,又低头看看嵌进胸膛的手臂:“你……阿蜃……你……为什么……”
意外来得太突然,谁也未料到刚才还一团和气的主仆,突然便反目,阿蜃依旧在笑:“公子啊,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我得救人呐。”
她将手臂缓缓掏了出来,无欢脸色一片惨白,满眼震惊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嘴里喃喃问:“为什么,阿蜃……”
阿蜃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我说过,你们很像。”
阿蜃的手臂上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砸出微小的血花,掌心成拳,在她指尖,有璀璨之光透出。
阿蜃不再理无欢,转身看向千里小净。
风不彻挡在千里小净身前,抽出二指刀身,警告意味十分明确:“阿蜃姑娘,你想做什么?”
阿蜃笑了笑:“救人啊,要想救骆灵遇,那就必须先救千里小净,只有千里小净,才能让骆灵遇醒来。”
事情又变得很奇怪,但仔细想想,又很说的通。
风不彻狐疑地看着阿蜃,一个刚刚杀了自己主人的人,突然要去救别人,这很滑稽,杀自己的主人救别人,这太令人匪夷所思。
况且,一直以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情,阿蜃的行为太诡异。
阿蜃看着风不彻凝重的表情,脸上露出娇怯的小表情:“风姐姐,你信我,我不会害他的。”
风不彻自然不信,满眼冷笑的看她。
“若我想害你们,早在瓦浆村时,便能要了你们的性命。”阿蜃不要愿意说太多,但风不彻的倔劲已经上来,又不得不妥协,“还有我也曾雇人护送过你们两程,我有无数次可以下手的机会,风姐姐,我们不是敌人。”
“是你祭奠了瓦浆村的亡魂?也是你雇得湖顽暗中护送?”风不彻半信半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保护小净公子了。”阿蜃理所当然道,“我与他有些渊源,使我不得不保护好他,你信我这一次,我不会害他,也不敢害他。”
“不敢?为什么不敢?”风不彻敏锐的捕捉到奇怪的点,阿蜃说的是不会也不敢。
阿蜃抿着唇角,拒绝回答,她忽然又一笑:“只要你让我救他,我就告诉你他的来历。”
风不彻大吃一惊:“你知道他的来历?”
风不彻晃了神,阿蜃脚下微动,身影一闪,便来到千里小净面前,鲜血淋漓的拳头在推向他的胸膛时,舒展成掌,接着一阵光芒,悄声没入千里小净体内。
阿蜃做完一切,鬼魅似的移到门前,看着满脸懊恼的风不彻,故意笑道:“风姑娘,咱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