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午时的小聚,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两家默契十足地绝口不提。
那日晚间归家,老白大夫看出了白如雪的心不在焉,转弯抹角地询问了下自己孙女的想法,而白如雪也只苦涩地摇头表示对宁家大哥的心思就此作罢。
而宁简回去后,不出所料地被自己爷爷叫到一旁,饭桌上宁振也看出来柳予安属实是无甚想法。
说句不好听的,估计柳予安到现在都没察觉到这是在为他相看亲事。
当宁振问到宁简是不是对白如雪有想法时,宁简也只是害羞地低着头,说道,“我心不在此的,先求学,再想考虑谈婚论嫁。”
宁振见自己孙子这副模样,也自以为是地作出了判断,一方面不想让柳予安因被宁简抢了姻缘而难过,另一方面也听宁简说想要先求学。于是便也再绝口不提。
老白大夫仿佛与宁振有了一致的默契,双方各自自以为是地觉得对不住对方,再次见面时丝毫不提儿孙之事。
对柳予安来说,果真是丝毫未察觉双方老人的良苦用心,还是每天对着宁念感受着颐养天年般的‘含饴弄孙’之乐。
而对宁简来说,这算有惊无险地被自己蒙混过去了。可有了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于是,他在万般熟虑之后,也有了先下手为强的试探的想法。
没过几日,天气已然炎热得不像话了,各个学院私塾也都在众望所归之下放起来田假。
宁简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寸步不离地日日跟着自己大哥。尽管柳予安每日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屋里院外。
这日午后,宁简开了中厅后门,穿堂风凉快得不像话,厅中摆了小方桌,桌上是宁纯今日煮后晾凉的酸梅汤。
大概是对这酸酸甜甜的东西总是情有独钟的,也可能是井水镇过的酸梅汤实在沁人心脾,柳予安随着宁简摆放的小方桌坐下,喝下酸梅汤后便觉得舒爽至极,舒服地眯起了眼。
对面宁简被这舒展的表情勾得心有些痒。
原本空旷整洁的院中,也随着入住沾染出了带着烟火气的人模狗样来。
正值精力旺盛叽叽喳喳的两个少女,征用了柳予安向来爱在其下打盹的遮阴棚,正你来我往地说个不停。
田假开始两日,小满如愿以偿地把宁纯大哥二哥认识了个遍,并在做不成情人做妹妹的狗血话本的影响下,私下悄悄地跟着宁纯喊着大哥二哥。
好在小满毫不做作的真性情倒也的确是光明磊落,除了迷妹看偶像的眼神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男女之情。
故而也让向来对外人冷漠的宁简没有多排斥。
只是小满红着脸跟在宁纯身后端酸梅汤时喊的那声大哥,而柳予安竟然微笑着回应了这件事,让宁简有些不爽。
柳予安和宁简面对面喝着酸梅汤,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
宁纯蹦蹦哒哒地跳过了屋门槛,进来蹲在柳予安面前,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大哥。
柳予安一脸莫名其妙的不解,宁简脱口而出便想教育自己家小妹端正大方。
可转而一想,自己只要开口便会在宁纯可怜巴巴的告状下被说爷爷或者眼前的大哥说上一句“小简”。于是宁简便乖乖地闭着嘴,想看自家小妹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大哥。”宁纯故作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大哥,手里握着一本册子。
柳予安望着宁纯如此拙劣的演技,不由得眉眼含笑地柔声问,“你说。”
宁纯还不打算收回自己这漏洞百出的表演,大概她也清楚表演就该如此夸张才好。于是她翻开册子到某一页,依旧眼巴巴地望着柳予安,“大哥,你肯定是最疼我的人了。”
劣质的演技还算正常,可装腔作势的语气,可真忍不住让宁简翻了个白眼。
柳予安笑出了声,难得来了配合的兴致,“说吧,还要大哥怎么疼你。”
宁纯指着册子上一页词,全然不顾形象地嘿嘿一笑,“大哥给我读一下这个呗。”
柳予安一手接过册子,另一只手翻开来看了看册子封面,《妖狐传》,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修长的手指一翻,又将话本子翻回那页。
他顺着书页望去
【
金碧辉煌而威严庄重的大殿不怒自威地散发着肃穆的气势。
只见白离一身白衣染了脏污血迹,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额间涔涔汗珠沾住黑发,嘴角已然还挂着鲜红残血。
他在庄严的大殿前缓步行走,脚步缓慢却平稳。
直到,他见到了眼前手握长戟的高大男人,才停住脚步,身形挺直地现在男人面前。
男人身着黑甲,高高在上地站于白离眼前的台阶之上,那睥睨天下的通体气势,莫名给这辉煌的金殿带上了肃杀之气。
“世人皆说你烈旸上神惩恶锄奸,曾救万民于水火,如今虽已避世,又如何能见得这九天诸神肆无忌惮地屠戮无辜。”白离抬头,语气清冷,不卑不亢地对眼前的烈旸上神说道。
“哦?你是来教训本尊的?”烈旸上神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地打量了眼前人。
“不是,我是来求你的。”遍身的伤痕似是影响到了白离,他抽了一口气,出声时有微不可查的颤音。
“求我?”烈旸上神似是被这句话逗笑了,还未等“这便是你要求人的态度?”这句话说出,便听来人继续道。
“我真身乃千年白狐。”白离道。
“所以呢?”烈旸上神望着眼前的男人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