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歌目光一沉,“奉天是人,如你一般的人。”
“混账!老夫明明看得出他体内无半分阳珠阴旋,却可以驾驭灵剑,此等歪门邪道难道不是怪物?!”
慕远歌仰天大笑,笑的自己的腹部都有些微微痉挛,“说到底,在你眼里我也是如他一般的怪物。”
“难道你不是怪物吗?!在场的诸位,谁不知道你生来便不能修炼,你腰间的赤双琲究竟是如何得来的,上面又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恐怕也就只有你自己清楚!”
“对啊!你敢对天发誓,你慕远歌能有今日的修为,是堂堂正正修行得来的吗?!”
慕远歌冷笑一声,他从怀中摸出一捆玉简,道:“我的修炼法门就记录在这珹简之上,诸位想看,就亲自来拿啊。”
众人闻言,面上似是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有意无意的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慕远歌的手中。
掌心之上,不过两寸长的玉简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多么虚伪的人!
没有人不渴望一步登天,自己得不到时,那法门便是邪门歪道,自己能得到时,那法门便是至高宝藏。
赤玉之阶,多么诱人。
慕远歌不过用了三年时间,便从一届凡者飞升至此。
而他们此时早已是黄阶之上,若是再得这等法门,无异于是如虎添翼,到时飞升成仙也并非绝无可能!
欲望迭起的目光逐渐变得蠢蠢欲动,继而丧失理智。然而,就在第一个人脚步微动的时候,几道破风声呼啸而至。
众人抬眼望去,来的不是别人,为首的便是慕擎天的嫡长子慕远珏,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岭四峰的现任首领。
慕远珏眉头微蹙,面色铁青,他飞升在空中,与寿台上的慕远歌平平相视,“远歌,不要再闹了。”
好一副痛心疾首的长兄模样!
慕远歌:“呵,虾兵蟹将打完头阵,管事儿的才肯露面,大哥来的真巧啊。”
慕远珏:“你阴阳怪气些什么。”
慕远歌将众人注视的珹简轻描淡写的收回怀中,他双眸一沉,“我阿娘呢?”
慕远珏:“你随我回寰殿,自然能看到雨夫人。”
慕远歌:“我可以随你回去,但是今日我要带我阿娘离开。”
慕远珏:“你将父亲重伤至昏迷,居然还想着离开?”
慕远歌:“你胡说什么?我没有伤过他!”
慕远珏:“你还要狡辩?”
慕远歌:“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蔚公,送完寿松石后是他让我先离开的,我走时父亲还好端端的。”
慕远珏:“满口谎话!诸位首领同我刚从寰殿过来,父亲重伤在地,蔚公也受了伤,你敢说这些都非你所为?”
慕远歌怔在原地,怎么可能?
难道是他走后又有人潜入寰殿?
他将视线看向慕远珏身后的淮峰峰主慕博文,他不信,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何突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慕博文轻叹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道:“远歌,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你随我们回寰殿,待理清来龙去脉定会还你清白。”
慕远歌有些迟疑,他回头与奉天对视一眼,奉天微微摇头,眼眸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之态。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他原本以为父亲的寿宴与他无关。
父亲不喜欢阿澄,更不喜欢他。
可那请帖却一张接着一张的下了过来,直到第三张请帖临门,其中还夹着一封阿娘的亲笔书信,慕远歌这才相信,若不请到他回去,崇华山绝不会罢休。
既是如此,他便正好趁机回去探望阿娘,毕竟先前因为兰欣、小风铃和奉天的现世,慕擎天曾当众斥令未经允许不准他再踏入崇华山半步。
谁知这场寿宴,竟是一场鸿门宴。
“请”他回来是真,参加宴会是假。
从踏进崇华山起,一张张状似相迎的笑脸,一幕幕擦肩而过的片段,在慕远歌的脑海中一一回放。
眼前的人,除了慕博文,他一个都不信。
可偏偏博文先生也让他回寰殿,也许,也许回了寰殿,与父亲当面再谈,他能还他清白,就算父亲不认,蔚公也可以帮他作证。
思及此,慕远歌的脚步缓缓向前踏出。
就在这时,一道破风声自寰殿方向袭来,时任松岭的首领慕承柏急速而至,他左手擒着一个白衣妇人,右手上一把灵刃锋利非常的抵在她的脖颈处。
奉天遥望而去,顿时急了,“是秋雨姨!”
慕远歌应声抬头,眼眸陡然一缩,“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