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至面不改色地撒谎，“所以明天想好好吃一顿。”

经秦至提醒，沈舶拾想起明天他还要接机。看来只能打车了，不知道明天见了面，秦至会不会大吃一惊？然后再满怀愧疚地与他道谢。

沈舶拾幻想着，心情大好，笑着点点头，好像在回应秦至说的“明天好好吃一顿。”

两人没有多聊，一个要继续饭局，一个也到睡觉的时间了。

“早点休息。照顾好自己。”秦至看出他眉眼间难掩的疲色，多说了一句。

“好的。”沈舶拾答应。

他虽答应下来，但秦至不抱希望他真的会那样做，甚至沈舶拾洗澡可能只是想清清酒气，再转场去别处玩。

但像他刚才说过的那样，“成年人要对自己负责。”

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发展到可以干涉彼此生活的那一层。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只要挂断电话，他都不会再去关心沈舶拾有没有真的早早休息，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所以“早点睡，照顾好自己”像是一句场面话。但好像也不尽然，只是秦至自己也还理不清自己的心情。

他看着视频里的人，某些关系，可能还是需要循序渐进。

*

沈舶拾是被许儒嘉的电话吵醒的，“我上来了哈，起来吃饭了。”

拎着两人份的豆浆油条，许老板替秦小姐送温暖。

沈舶拾挂断通话，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八点半。他昨天和秦至结束通话，只在拍摄看了十分钟电视，就上床睡觉了。这是他近几年睡得最早的一次，所以即便这个点被许儒嘉吵醒，他也很好脾气。

简单刷了个牙，往客厅走，许儒嘉正好自己开门换鞋进来。

“今天起的够快的。”许儒嘉说，“来吃吧，秦小姐叮嘱我给你带早餐，她本来还想亲自来，好说歹说让我给劝回去了。是不是该感谢我？”

沈舶拾领地意识很重，不喜陌生人进自己家。

“谢了。”沈舶拾随意地说。

两人一起吃国饭，许儒嘉勤快地去厨房刷碗，又闹着要和他打游戏。

“我这样怎么打？”沈舶拾没好气地问。

就因为这样才要和你打，许儒嘉心说，不然怎么提升我的战绩。

“别想了。”沈舶拾冷笑：“咱俩的分数永远都会是0：n+1。”

小心思被看穿，许儒嘉差点要嘤嘤嘤，好在沈舶拾及时转移话题，“上次房子看的怎么样？”

“人家嫌贵。”许儒嘉和沈舶拾一起瘫坐在沙发上，“八千还嫌贵，他们不应该看颐和公馆，应该看看你这个小区。”

沈舶拾给自己点了根烟，用鼻音哼声表示认同，许儒嘉用手背拍他左臂，“给我来一根啊。”

“自己拿。”沈舶拾指了指茶几。

许儒嘉伸手去够，抽出一根叼上，还没点火，突然笑着转头看向沈舶拾，“哎对了，你猜我那天看见谁了。”

“谁？”烟灰缸放沙发上，两人中间，沈舶拾懒洋洋地抖掉一点烟灰在其中，

“天选渣女。”一字一顿地说完，许儒嘉给自己点上烟。

哦，卓一能那个前女友。

“她住对面？”沈舶拾问，合理推测：“那看来是榜上其他傻白甜了。”

“不知道是不是住对面，也有可能是□□啊。”许儒嘉和沈舶拾混久了，嘴也不是一般的毒，撇嘴感叹，“也是够执着的，我记得那时候她让卓一能给她买的房子，也是这个地方。”

提到了卓一能，许儒嘉又问：“老卓什么时候回来着？”

翟诗曲去外地拍戏，卓一能也跟着跑，恋爱脑十足，更可怕的是，翟诗曲不嫌烦，估计也是个恋爱脑。

“六月份吧。”沈舶拾回忆。卓一能在他们三人群里每天发自己和翟诗曲的行程。

“咱三个啥时候再去旅游啊，去大西北看看吧。”许儒嘉本来仰躺在沙发背上，突然惊坐起：“咱现在拍的这个电影，用不用去大西北取景，那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公费出差了？”

许儒嘉不差钱，但这种占公司小便宜的事实在叫打工人兴奋，虽然许儒嘉贵为老板，但仍旧难掩激动之色。

沈舶拾白了他一眼，“都市风，去什么大西北，不过你可以问问方可手里有没有需要去大西北取景的电影，让他尽快提上日程。”

不错不错，许儒嘉对沈舶拾的提议深以为然，灭了烟，掏出手机，果断采取行动，一边发消息一边说：“感觉你最近心情不错啊。”

沈舶拾拿烟的手顿了下，没吱声。

“话都比以前多了。”许儒嘉自顾自总结，“果然金钱也是一种超能力，不容小觑。”

沈舶拾默认，夹着烟再将烟灰抖落。

可能是想跟踪的人自己送上门，所以心情自然很好，沈舶拾默默想着。

方可没回许儒嘉微信，估计是在忙，也可能觉得许儒嘉莫名其妙，所以懒得回。

许儒嘉迫不及待要亲自去找，问沈舶拾要不要一起。

沈舶拾思考了下：“先带我去买身衣服。”

许儒嘉说他臭美，“你吊着石膏呢，咋试。”

“把绳拆了。”沈舶拾站起来，“买个宽松点的卫衣。”

许儒嘉劝他遵医嘱。沈舶拾当听不见，拿上手机揣进灰色运动裤兜里，开始拆吊着胳膊的绳子。一只手解不开死结，就弯腰找茶几抽屉里的剪刀。

许儒嘉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一边，翻出剪刀，帮他剪断拆了，不忘批评一句：“你就作吧。”

去商场买了个开衫卫衣，薄款，有点宽大，显得沈舶拾脸更小。许儒嘉帮他穿上，站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沈舶拾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离开商场，许儒嘉翻出剧组群里的定位，打开导航，充满万分期待地上路。沈舶拾低头看地图，发现今天拍戏的位置正好在去机场方向的路上，于是老老实实跟着许儒嘉到了片场。

是外景，到了地方，方可看见他们，在结束正拍摄的戏份后，方可立刻叫停，让休息十分钟，上前关心沈舶拾的伤情。

“不，不是说，打，打石膏了吗？”

一堆人围上来，叽叽喳喳地询问，有关心他的伤的，还有庆幸没伤到脸的。

“…………”沈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