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舶拾被吵得脸色渐差。许儒嘉惯能读懂他的脸色,半点没犹豫,笑着驱散闲杂人等,只留几个熟识的相关人士围着。
“沈哥,你咋把绳子拆了?”吕央央蹲在沈舶拾右手边问。
“沈哥,你吃午餐了吗?我给你买点去吧。”一身精英打扮的秦瑶蹲在他左手边。
“你,你还是,得听,医生的。”方可坐在他对面批评他。
“这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非要把吊带拆了,同样精英范的司佐站在方可旁边冷冷发言。
沈舶拾一个问题没回答,只看了司佐一眼,然后冷笑一声。
“…………”司佐气得半死,但方可背着手偷偷捅咕他,他告诉自己不好和病人计较,在旁边拽了个小马扎,在方可旁边气闷地坐下。
许儒嘉扮演沈舶拾的代理律师,帮他回答一个个问题。
“没什么了不得的事,他臭美想买新衣服,试衣服可不得拆了吊带。早餐吃的豆浆油条,午餐一会儿和咱们一起吃。已劝,不听,能让你们沈哥听话的估计还没出生。”
回答完所有问题,许儒嘉向方可问出自己想问的:“方导,接下来有没有要去大西北拍摄的计划啊?”
“没,没有。”方可没有丝毫犹豫。
许儒嘉不死心:“待拍电影呢?一点相关规划没有吗?”
“没有。”方可说,“下一个,是,古装本,在影视城,就,就能拍。”
“好吧。”许儒嘉死心。
他的表情过于哀伤,方可试图安慰:“不,不过,咱们,下周,估,估计要去,隔壁c市,拍摄。”
“哦。”许儒嘉只活过来一半。电影开拍前他和方可为了找景已经去过c市了。没意思。
许儒嘉的惆怅在方可等人看来莫名其妙,安慰了一句不起效,就将注意力转回到真正的病人身上。
“中午,去,饭店吃,吃吧。”方可说,“点,大骨头汤,大补,特补。”
沈舶拾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的“代理律师”已替他答应下来。
沾了沈舶拾的光,剧组提前收工,众人欢喜雀跃地上了大巴。
本想去臻味,但离片场太远,司佐就近选了一家线上评分4.9的。他们人多,好在店面大,占了三个包厢,人坐好了,叽叽喳喳地点菜闲聊。
秦瑶坐在沈舶拾左边,殷勤为他倒茶拆餐具。
吕央央要坐他右边,但沈舶拾不想被两个人围着烦,身手敏捷地拉了许儒嘉坐在他身旁。
吕央央:“…………嘤嘤嘤。”
“沈哥。”秦瑶小声唤他,有悄悄话要说,沈舶拾给她个眼神,略微低了点头。
“沈哥,我拜托你个事呗。”
“先说。”事关秦至,沈舶拾没直接拒绝,随手拿了颗话梅糖扔在嘴里含着。
“咳,是这样的,我最近正打算搬出宿舍住,”秦瑶说,“好不容易才劝动我哥帮我垫付房租,只是,最近发生这么个事,她没少说我不省心,这次还害沈哥你受伤,我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我出去住了。”
秦瑶可怜兮兮地卖惨。
“我哥前两周一直在出差,所以最近没来过。”我知道,沈舶拾心说。
“但他今天就回来了,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拜托沈哥,你这两周周日先不要来了,别和我哥碰面,也别告诉我哥成吗?”
今天就要碰面,并且原本打算今天就被秦至“拆穿”自己受伤的事。
“我不说,剧组的人也会说吧。”沈舶拾说完就恍然大悟:“你都打点完了?”
秦瑶眯着眼笑,伸出个食指,“请大家吃小蛋糕来着。”
“…………”沈舶拾。
不愧是秦至妹妹。
“我还特地换了别家订的。”秦瑶得意地炫耀。
“…………”沈舶拾。
“所以,沈哥,你看怎么样?”秦瑶眨巴着眼睛问。
不见秦至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为了自己好受,不犯瘾症,他也得和秦至继续见面,不过可以他暂时不透露受伤的事。
但他也得从中捞点好处。
“见面没法避免,但我肯定瞒好。”沈舶拾做出承诺,又状似无意地问道:“找到房子了吗?”
“谢谢沈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秦瑶满心欢喜,“还没,没找到合适的。”
“有什么要求吗?价格上有要求?”沈舶拾问。租房不是难事,若是感觉难,那难的是钱包。
秦瑶犹豫了两秒,认为沈舶拾值得信任,于是透了底:“实不相瞒,我前一阵买了只萨摩耶,所以想着至少得两室一厅,他一间,我一间。地点要在市区,附近要有公园,价位的话,我哥说最多支援我五千。”
沈舶拾点点头,看向她,雪中送炭:“我手里有一套房,在颐和公馆,六层,三室一厅,家具齐全,你的要求都能满足,且一个月四千,考虑一下?”
秦瑶瞪大眸子,“哥,颐和公馆!三室一厅!市场价怎么也要一万吧。”
“最近行情不行。”沈舶拾喝了口秦瑶倒的茶,开始忽悠:“前一阵刚被退租。不过贴身的家具,我都换新了。”比如床铺。
是这样吗?秦瑶了解到的不是这样。
“租给别人我也是这个价。”沈舶拾继续骗道:“已经有人要看……”
“行,行,哥,你别说了,我出五千。”秦瑶握住沈舶拾左臂。
沈舶拾轻扬唇角,不动声色往后坐,顺势抽出自己的手臂,“不用,四千就可以。”
“哇,谢谢沈哥!我可太爱你啦。”秦瑶虔诚双手合十道谢。
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完,大家都很开心,尤其是秦瑶,和沈舶拾约好了搬家的时间,兴高采烈地开工。
沈舶拾要去会所看看,许儒嘉闲来无事,跟他一起过去。
二十分钟车程到了地方,许儒嘉开了间斯诺克包厢,还欠欠地点了沈舶拾作助教。
服务生认识许儒嘉和沈舶拾,闻言笑着说好的。
沈舶拾并不恼怒,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哼笑一声扭过脸,不看他们,慵懒地开口:“拿一瓶12年的柏图斯,记许老板账上。”
“…………”许儒嘉笑容不是消失了,只是转移到了沈舶拾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