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单手一把勾住谢弃的腿道:“师傅,你一声不吭,难道是也看上了秦小姐,要入赘给人家做女婿了?不行不行,师傅,你得爱护徒弟,不能抢了徒弟的好姻缘……”
从宋庭遇缠上自己的腿伊始,谢弃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挣扎着想要摆脱,孰料宋庭遇越搂越紧,他挣不开来,又不能动武,心里愈加急了。
一旁听宋庭遇这番话的秦为仁以为正如宋庭遇所言,谢弃也看上了他家女儿,连忙叫人上来拉扯宋庭遇试图帮谢弃脱困,而且还振振有词道:“师者如父,父为子纲,你竟敢攀咬做师傅的抢了你的姻缘,成何体统!别说你这副缺胳膊少腿的尊容,就是全须全尾,也休想娶我的女儿!快快快,快把这畜生给我扔出去。”
家丁涌过来挣扯,宋庭遇死不放手,彻底将谢弃惹怒,先前没使出的灵力随着他的愤怒一起暴开,将宋庭遇连同那群家丁全部震离。
秦为仁和他的妻女也受到了些许波及,都瘫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了。
“我无意于令媛。”谢弃背后的灵剑出鞘,剑尖直指四周,让在场的所有人一动不敢动,他依旧是传音,不传音就得结巴着说不清楚,“我不知你到底为何要弄一遭绣球招亲来,只问你看见有人因此丢了性命,受了伤吗?”
“道长,”秦为仁一改和蔼态度,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最后看向谢弃的眼睛目露凶光,“你管我为何要这么做,只劳烦你搞清楚,我放出消息去,从未强迫任何一人聚来,是他们自己有所企图,更有甚者乃是利欲熏心,以至于争不过别人,死了伤了,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你若不起事,怎会生乱?”谢弃差点就要被气笑了,“分明你以利以色玩弄众人在先!”
“你也看了全程,何曾看到我秦家人下去碰到一个人、撞倒一个人,致人伤了还是残了?”秦为仁抢过话去,一点都不怕灵剑悬在眼前,起了身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啄了一口道,“你想当英雄,找错地方了道长,细说起来,那几个人或死或伤,未尝没有你的一份力。”
“你!”谢弃气得隔空传音都没想起使了,“厚颜,无耻,满口胡言!”
不愧是启州第一老狐狸,初涉人世的谢弃落了下风,宋庭遇连忙来为他助阵:“嚯,我怎么在此处看到一只浇了开水的鸡,把自己摘得真干净啊,你说是不是呐秦员外。”
谢弃输的不是气势,不是能力,更非品行,而是对方没那么多良知,全然觉得他们单纯是来找茬。
“秦员外口口声声与你无关,”宋庭遇生于市井,长于市井,耍得了无赖,也看得透人心,“实则利用了自家女儿不说,又将旁人耍了个团团转,不知你这位生意人,又是要为哪桩生意?”
他之前听悦来客的客人提过几嘴,皇家最近正在择选皇商,他虽然不知道成为皇商具体能有多少利益,却清楚但凡沾了这个皇字,完全是鸡犬升天啊,这秦老板怎么可能不争取。
当各大富商巨贾财力相当,比的可不就是他们时常标榜的诚信、道义、善心,这些东西打造出来的好名声,不就是最为方便的登云梯。
谢弃不知道背后的弯弯绕绕,被气得面红耳赤,一张好看的脸都皱了起来:“你若,真有德行,真心为,为女儿好,为何不,悉心教导她?授以,经营之道,教她以,立身之本,可保得家财只为秦,你却连自家女儿,都瞧不起,更,不将百姓的性命安危看重,还说与己无关,今日,此地律法,或许,奈何不了你,我却得为死者,伤者,讨一个补偿……”
“别以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们请进来,你们便可在我的地盘撒泼,”秦为仁反手将茶杯摔在了地上,他本就为妻妾这么多年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而愤恨,这个女儿他好好养到大,吃穿用度何曾短过她,还说他不够爱惜女儿,“你也算半个出家人,知道什么是爱惜女儿,敢教我做事?!”
“补偿?”秦为仁讽刺地笑出来,“你看谁敢上我秦家门来讨?!”
确实,这秦为仁贯会做表面功夫,百姓们未必会觉得自己是被戏耍,早被洗脑成了咎由自取,加之秦家是真的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有百姓不服,也只敢在心中忿忿,绝不敢鸣不平的。
宋庭遇知道此番,他和谢弃必败。
秦为仁目光如毒刺一般看向谢弃:“你这穷道士是明来为他们出头,实为骗我秦家钱,治你这结巴毛病的吧?哈哈哈……”
“爹爹,你莫要这么说他……啊!”即便谢弃无意,秦小姐却还是对谢弃挺有好感的,也觉得父亲说得不甚体面,连忙拉了父亲的手腕阻止,却被秦为仁推了一把。
秦为仁横眼看了一下倒在地上不敢啃声,只会流泪的女儿莫名火起,若是她是个男子,他哪里要这般麻烦,哪里要担心日后家财易主?!现在居然还为来找茬,明声暗句说他为富不仁的外人说话,谁还能容忍!
“你,住手!”谢弃看不下去了,握剑直指秦为仁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