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醉梦甜倚着绣满金菊的软枕,看燕子严将温好的甜羹吹了又吹,指尖还沾着晨起采撷的桂花香气,窗外白纱帐随风轻扬,恰似二人成婚那日摇曳的红绸。
晨露未晞,醉梦甜腕间鸡形银铃轻响,正倚着雕花栏杆看燕子严将新摘的桂花浸入蜜罐,他指节修长,动作轻柔,如同往日为她簪花时一般,檐角风铃叮咚,似在为这对璧人轻唱蜜意。
暮色染透窗纱,醉梦甜腕间鸡图腾银镯轻晃,伏在案头看燕子严执笔勾勒她晨起梳妆的模样,砚台墨香混着她鬓边茉莉芬芳,烛火摇曳间,他唇角笑意比蜜饯还要甜上三分。
三更梆子声里,醉梦甜腕间鸡形图腾玉佩随着动作轻晃,靠在燕子严怀中听他讲述江湖奇闻,案上煨着的鸡汤咕嘟作响,暖黄烛火将二人依偎的身影映在窗棂,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晨雾还未散尽,西子湖面上浮着层青纱般的薄雾。醉府临水的阁楼里,醉梦甜倚着雕花栏杆,橙红色的襦裙上绣着细密的鸡冠花纹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腕间的鸡形银铃是成婚前燕子严亲手所制,此刻发出细碎清响,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
她望着庭院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燕子严身着月白色长衫,腰间系着墨色绦带,发间别着一枚青玉簪。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指节修长如玉,正将新摘的桂花小心翼翼地浸入蜜罐。他专注的模样,让醉梦甜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般温柔地替她拾起被风吹落的发簪。
"在看什么?"燕子严忽然抬头,目光与她相撞,眼底笑意盈盈。
醉梦甜脸颊微红,轻轻晃了晃手腕:"看你呢。你总说桂花蜜养颜,可我瞧着,倒是你这双手比蜜还要甜。"
燕子严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声音温润如春水:"嘴越发甜了。等蜜腌好了,明日便给你做桂花糕。"说着,他擦了擦手,缓步走上阁楼,身上带着桂花与晨露混合的清香。
醉梦甜靠在他肩头,望着远处渐渐苏醒的湖面。一叶扁舟划过,惊起几只白鹭。她轻声道:"小时候总觉得日子漫长,如今倒盼着时光能慢些走。"
燕子严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往后的日子还长,我陪你慢慢过。"
话音未落,楼下忽然传来清脆的笑声。只见醉梦泠穿着粉红色襦裙,手里提着裙摆,正追着醉梦熙跑。醉梦熙的白色衣衫沾满草屑,手中还握着木剑,边跑边喊:"九妹别追了!再追我可要使出'狂风剑法'了!"
醉梦甜看着妹妹们打闹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平凡却温暖,琐碎却幸福。晨光渐盛,洒在西子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仿佛将这满院的欢声笑语都揉碎了,酿成了最甜的桂花蜜。
三更梆子穿透江南湿润的夜雾,在宛城街巷间荡出悠远回响。醉府西阁的窗棂半掩,昏黄烛火将窗纸上并蒂莲的剪影映得明明灭灭,案头煨着鸡汤的陶釜"咕嘟咕嘟"吐着细泡,蒸腾的热气裹着当归与黄芪的药香,在雕花木梁间萦绕。
醉梦甜蜷在燕子严怀里,鹅黄夹袄外披着月白狐裘,腕间鸡形玉佩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歪头望着丈夫手中泛黄的江湖手记,发间茉莉簪子扫过他的下颌,惹得对方低头轻笑。燕子严今日换了藏青色锦袍,领口绣着流云暗纹,墨发松松束起,几缕碎发垂在棱角分明的眉骨,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慵懒。
"听说这'千面修罗'能在眨眼间易容成七旬老翁,上个月劫了漕运的三十万两官银..."燕子严故意压低嗓音,指尖在泛黄纸页上点了点。醉梦甜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杏眼圆睁:"莫要再说了!若是被大姐听见,定要连夜叫聂公子去寻这侠盗结拜——前日她还说豹行千里,最喜劫富济贫的勾当。"
烛芯"噼啪"爆开一朵灯花,燕子严趁机含住她指尖,惹得她耳尖泛红,忙用狐裘掩住发烫的脸颊。"别闹!"她闷声嗔怪,却又不自觉往他怀里钻了钻,"前日三姐来送新裁的衣裳,说苏公子家的商船要去波斯,她非得跟着学算账,还说要把丝绸卖去西域换琉璃盏..."
话音未落,后院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燕子严正要起身查看,醉梦甜已拽住他衣袖,指着窗外轻笑:"准是八妹又在练剑。白日里听觅风说要去北方押镖,她定是想偷偷跟着去。"只见月光下,醉梦熙的白衫在竹林间穿梭如飞,木剑划破夜气的"咻咻"声混着少女娇叱,惊起栖在枝头的夜枭。
鸡汤的香气愈发浓郁,醉梦甜望着窗纸上重叠的影子,忽然想起及笄那年母亲说的话:"女子这一辈子,寻个知冷知热的人,守着烟火日子便好。"此刻陶釜里的食材在沸汤中舒展,烛泪顺着缠枝莲纹的烛台缓缓流淌,她忽然觉得,岁月就该是这般浓稠温暖的模样。
忽有细雨叩窗,竹影在窗纸上摇曳成水墨丹青。醉梦甜伸手接住从窗缝飘入的雨丝,冰凉触感让她想起幼时与姐妹们在西湖边踏春的光景。燕子严见她出神,轻轻拢了拢她肩头滑落的狐裘,笑道:"在想什么?莫不是嫌我故事讲得无趣?"
"哪里无趣了?"醉梦甜转身仰头看他,烛光映得他眼底星河璀璨,"只是想起前日六姐来信,说南宫家的藏书阁进了西域孤本,她整日泡在书堆里,连饭都顾不上吃。"说着忍不住噗嗤一笑,"南宫公子写信向母亲告状,说六姐半夜点着油灯看书,倒把他吓得不轻。"
燕子严低笑出声,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鸡形玉佩:"说起读书,你四姐夫何童近日也在筹备秋闱。前日见他在醉先生的私塾里踱步,嘴里念叨着'文章本天成',倒比考生还紧张。"他话音未落,楼下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伴着九妹醉梦泠清脆的喊声:"觅两哥哥快看,这锦鲤长得像不像你的眼睛!"
醉梦甜趴在窗沿望去,只见九曲回廊下的荷塘里,觅两正撑着油纸伞,小心翼翼地往塘中撒鱼食。醉梦泠的粉裙沾着草叶,却浑然不觉,专注地看着水面泛起的涟漪。"九妹怕是要把满塘锦鲤都喂成圆滚滚的雪球。"她忍俊不禁,转身时却撞进燕子严温柔的目光里。
突然,陶釜里的鸡汤猛地沸腾,溢出的汤汁在炭火上腾起白烟。燕子严眼疾手快地撤下陶釜,指尖却不小心被热气烫到。"嘶——"他下意识缩手,却见醉梦甜已慌忙抓起案头的薄荷膏,嗔怪道:"这么不小心!"她踮起脚尖,轻轻吹着他泛红的指尖,"明日定要让三姐捎些防烫的护手霜来。"
燕子严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拂过。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重新漫过西子湖,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将这江南的夜,酿成了一坛醉人的酒。
夜风卷着荷香穿堂而入,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醉梦甜忽然想起什么,从妆奁里取出个锦盒,打开时露出对精巧的银镯——镯身缠绕着藤蔓花纹,末端分别是栩栩如生的雄鸡与飞燕。"前日去绸缎庄,见着这对镯子,便想着与你..."她话音未落,耳根先泛起红晕。
燕子严眸中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执起她的手,将镯子轻轻套上。银镯触肤生凉,却抵不过他指尖的温度:"倒与你腕间的玉佩相配。"他忽地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只是明日晨起,只怕这银铃与镯子的声响,要吵得我舍不得下床了。"
醉梦甜娇嗔着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正闹着,忽听得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七妹醉梦紫裹着紫色斗篷冲进来,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喘息轻颤:"二姐!不好了,八姐偷拿了爹的剑谱,说要去追觅风哥!"
醉梦甜慌忙起身,橙衣下摆扫过案几,险些打翻药罐:"这丫头,定是又犯倔!"转头见燕子严已披上外袍,眸中带着了然的笑意:"我同你去。"三人匆匆奔向后院,却见醉梦熙正骑在院墙上,白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腰间挂着的木剑换成了寒光凛凛的长剑。
"八妹!"醉梦甜急得跺脚,"快下来!"
醉梦熙低头瞥了眼众人,狼一样锐利的目光扫过姐姐们担忧的神色,忽然咧嘴一笑:"放心,我不过是去给觅风哥送个信。"说着将手中的竹筒抛下来,"等我扬名江湖,定要让全天下都知道醉家女儿的厉害!"话音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跃出墙外,消失在夜色中。
醉梦甜攥着竹筒,望着空荡荡的墙头,又好气又好笑。竹筒里的信笺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她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等我回来教九妹耍剑"。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身旁燕子严轻轻将她散了的发簪重新别好,轻声道:"有觅风照应,定不会有事。"
远处传来更夫打四更的梆子声,醉府的灯火次第亮起。醉梦紫嘟囔着要去给爹娘报信,蹦跳着跑开了。醉梦甜倚着燕子严,望着天上忽隐忽现的星辰,忽然觉得,这般鸡飞狗跳的日子,倒比任何江湖奇闻都要鲜活有趣。
四更的梆子声惊起栖在檐角的夜鸦,醉梦甜攥着八妹留下的信笺,掌心沁出薄汗。燕子严见她眉头轻蹙,抬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温热的指尖擦过泛红的耳垂:"莫要忧心,醉熙的功夫在宛城早是出了名的。"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醉梦泠带着哭腔的抽噎。
粉衣沾着露水的九妹扑进醉梦甜怀中,发间的珍珠发饰歪歪斜斜,像是摔了跤又匆忙爬起来:"二姐!荷塘里的锦鲤...有几条翻了白肚皮!"醉梦甜低头看见妹妹裙摆还沾着泥渍,分明是跌进了荷塘边的泥地里,又好气又心疼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水渍:"定是你方才喂得太多,明日让爹寻些活水来。"
燕子严转身取来干帕递给醉梦泠,瞥见窗外飘来几点星火,突然开口:"怕是大姐和聂公子来了。"话音刚落,院墙上便跃下两道身影——醉梦香身着明黄劲装,腰间软鞭还缠着未燃尽的焰火,身后跟着同样黑衣劲装的聂少凯,手里提着装满宵夜的食盒。
"老远就听见泠丫头的哭声。"醉梦香甩了甩发间的火星,豹纹耳坠随着动作轻晃,"八妹又偷溜了?正好,我和少凯正要去北方寻些珍稀药材,顺路捎她回来。"聂少凯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露出冒着热气的桂花糖糕:"知道二姐爱吃,特意绕去城南老字号买的。"
醉梦甜眼眶微热,正要道谢,忽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只见醉梦兰抱着厚厚的典籍从月洞门钻出来,蓝色裙裾沾满草屑,发间还别着半片枯叶:"方才在藏书阁听见动静,想着八妹的剑术...或许能从这本《百刃谱》里寻些精进的法子。"她翻开书页,泛黄纸页间夹着的鼠形书签轻轻颤动。
夜风裹着糖糕的甜香掠过回廊,远处传来更夫打五更的梆子声。醉梦甜看着围坐在石桌旁的姐妹们,燕子严正细心地替她挑去糖糕上的桂花碎屑,大姐与聂少凯低声商量着行程,七妹缠着三姐讨要西域见闻,九妹又蹲在荷塘边对着锦鲤絮絮叨叨。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众人的笑靥,恍惚间,她觉得这样的夜晚,即便没有江湖奇闻,也足够让人醉倒在这烟火人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醉府的厨房已飘出袅袅炊烟。醉梦甜系着绣着鸡冠花的靛蓝围裙,正踮脚往蒸笼里放新揉的桂花馒头,腕间鸡形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燕子严倚在厨房门框,月白中衣松松挽着袖口,手里握着刚磨好的豆浆,目光追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当心烫着。"他话音未落,便见醉梦甜被蒸笼腾起的热气熏得睫毛轻颤,忙快步上前接过竹制蒸笼夹。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发顶,将几缕碎发染成金色,映得那双杏眼愈发清亮。醉梦甜嗔怪地瞥他一眼,从陶瓮里舀出蜂蜜:"就会说风凉话,快去叫姐妹们用早膳。"
正说着,后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笑闹声。醉梦艾抱着装满艾草的竹筐跑过回廊,嫩绿襦裙沾着晨露,发间别着的白玉兔发簪晃个不停:"二姐!苏郎从扬州带回的新茶到了,说是泡馒头最是香甜!"话音未落,醉梦红迈着猫一样轻盈的步子跟进来,红衣下摆绣着的狸花猫栩栩如生,怀里还抱着个毛团似的橘猫:"广坪送来新鲜牛乳,正好做双皮奶。"
当众人围坐在雕花圆桌旁时,醉合德背着竹制书箱走进来,青灰色长衫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林秀琪端着刚腌好的酱菜随后而至,鬓边插着的玉簪子是九个女儿凑钱所买,眼角笑纹里盛满慈爱:"都别光顾着说话,快尝尝甜丫头做的馒头。"醉梦甜咬了口自己蒸的馒头,松软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抬眼撞见燕子严往她碗里夹了个溏心蛋,耳尖又不自觉泛起红晕。
突然,院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醉梦紫晃着紫色裙摆冲进来,发间的狐形步摇叮当作响:"纳兰京说漕运码头来了波斯商人,有会跳舞的胡姬和会喷火的杂耍!"醉梦泠眼睛瞬间亮起来,粉扑扑的脸颊沾着馒头屑:"我要去看!说不定能找到养锦鲤的秘方!"醉梦熙的空座位旁,醉梦兰默默将一个桂花馒头塞进油纸包,蓝色裙角扫过地面:"给八妹留着,她最爱二姐做的点心。"
晨光越发明媚,洒在满院笑闹的众人身上。醉梦甜望着热热闹闹的饭桌,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比任何江湖传奇都珍贵。燕子严悄悄在她掌心塞了颗蜜饯,温热的触感混着甜意,让她想起昨夜窗棂上相依的剪影。厨房灶膛里的柴火仍在噼啪作响,如同这永不落幕的烟火日常,将岁月都酿成了蜜。
早膳后,醉府的庭院被日光浸成蜜糖色。醉梦甜蹲在廊下给新养的雏鸡喂食,橙裙下摆扫过青石板,惊起几缕尘埃在光柱里起舞。她特意用红绳系住每只雏鸡的爪子,绳结上还坠着小巧的铜铃,"叮叮当当"的声响混着雏鸡的啾鸣,倒比檐角风铃更清脆。
"当心别被啄了手。"燕子严提着竹编鸡笼走来,月白外衫挽到手肘,露出小臂利落的线条。他蹲下身时,发间青玉簪子折射出温润的光,指尖捏起小米粒,诱得雏鸡们争相扑腾。醉梦甜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婚前他偷偷养伤的模样——那时他总说自己粗笨,如今却连给雏鸡拌食的动作都带着温柔。
"晚些去市集?"燕子严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听卖豆腐的王伯说,有西域商人带了会报时的铜鸡。"醉梦甜眼睛一亮,腕间玉佩轻轻撞在食盆上,发出清越声响:"当真?若是能买回家,晨起就不用听更夫敲梆子了。"她话音未落,廊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只见醉梦兰踮着脚从假山后转出,蓝色裙摆沾着草叶,怀里紧紧抱着本《禽鸟志》:"二姐!我在书里查到,鸡喜砂砾助消化..."话未说完,一只雏鸡突然蹦到她裙角,吓得她后退半步,却又慌忙稳住身形,生怕惊着小家伙,"这...这便与鼠类藏粮的习性异曲同工。"
正说着,醉梦泠举着荷叶从荷塘方向跑来,粉衣沾满水珠,发间珍珠发饰歪向一边:"二姐快看!觅两哥哥教我做的荷叶舟!"她将盛着清水的荷叶放在地上,几片菱角叶漂浮其间,倒像极了微缩的西子湖。突然,一只雏鸡扑棱棱跳上荷叶,惊得水花四溅,惹得醉梦泠咯咯直笑。
庭院另一头,醉梦红正倚着桂花树打盹,橘猫蜷在她肩头发出呼噜声。醉梦艾提着竹篮匆匆走过,绿裙上绣着的白兔随着步伐跃动:"甜丫头!苏晚凝说商船明日启程,我得去码头盯着装货!"远处传来醉梦紫的娇嗔:"纳兰京又在捉弄街边小贩!"
醉梦甜望着热闹的庭院,鼻尖萦绕着雏鸡绒毛的暖香。燕子严不知何时将她散落的发丝编成细辫,动作轻得像在梳理雏鸡的羽毛。日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地上,与雏鸡们蹦跳的影子交织成画。她忽然觉得,这琐碎日常里的每一声欢笑、每一次对视,都比任何江湖传说更值得珍藏。
日头渐西时,醉府后院飘来阵阵甜香。醉梦甜挽着发髻,橙衣外系着蓝底白花的围裙,正踮脚往刚出炉的桂花糕上撒糖霜,腕间的鸡形银铃随着动作轻响。燕子严倚在门框上,手里握着刚研磨好的藕粉,目光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心烫着。”他轻声提醒,快步上前将备好的竹制托盘放在案头。醉梦甜转头冲他一笑,脸颊被炉火映得通红:“就数你啰嗦,快去把蒸笼里的绿豆糕取出来。”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醉梦泠蹦蹦跳跳地跑进来,粉衣上沾着花瓣,手里还捧着几支新开的荷花。
“二姐!觅两哥哥说用荷花酿的酒可香了!”九妹眼睛亮晶晶的,发间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我们也酿一些好不好?”醉梦甜正要点头,忽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兰抱着一摞书从月洞门钻进来,蓝色裙角沾满草屑:“我在《齐民要术》里查到了荷花酿酒的方子,不过...”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还需些糯米和酒曲。”
此时,醉梦红迈着慵懒的步子走进厨房,红衣下摆绣着的狸花猫栩栩如生,肩头蹲着那只橘猫,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广坪送来新磨的糯米,”她打了个哈欠,“说是用来酿酒最是香甜。”话音刚落,醉梦紫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紫色裙摆扫过门槛:“纳兰京说市集上有卖西域香料的,我去买些回来,定能让酒香更妙!”
正闹着,醉梦香带着聂少凯走进来,明黄劲装衬得她英姿飒爽,腰间软鞭泛着冷光。“方才在城门口见着八妹的信鸽,”她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说是在北方遇着了罕见的铁矿,让我们帮忙寻些懂锻造的匠人。”聂少凯将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打开露出热气腾腾的酱鸭:“特意买的,给甜丫头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