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走了,文妙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写的这个只有薄荷看见,也怪她没有收拾好,被薄荷给翻了出来,她得藏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不要被另外的人给看见了才好。
文妙抱着自己的话本,心里好像揣着一个巨大的宝藏,虽然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那种内心充盈的感觉是无法欺骗自己。
和过去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和懵懵懂懂地过日子相比,还是现在更加让她觉得充实。
虽然写话本是不入流的行径,可是,这却是她最想要做的事情。
她爱看,遇到了离奇的故事,便将它写下来。想来那些京城里写话本的人,大概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要不是有了让她们感兴趣的事情,不然,这漫长的无聊人生,就真要在后宅里度过了。
小心翼翼收起所有的稿纸,抚平上面每一个小褶皱。这些文字,好像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生命,虽然算不得什么绝世巨作,但是,让她每天充满希望地醒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绕过屏风,从衣柜最深处翻出来一个檀木盒子。盒子上精细地雕刻着一朵朵娟细的小花,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给她准备的礼物。只是母亲已经故去多年,这个檀木盒子,还如崭新。
“小姐。”
薄荷的声音由远及近,等她快步过来时,文妙已经收好了话本稿纸。
“小姐,刚刚去问过了,姑爷还没回来,倒是冬青主簿大人回来了。”
“噢。”文妙快速地照了一下镜子,确保自己仪容规整后,才往门外走去。
“小姐,您去哪?”薄荷赶紧拿了一把伞跟上她。
“去找冬青。”
“小姐,这不好吧。”薄荷为难地看着文妙,“小姐您不去找姑爷找冬青主簿,这不太好吧,万一被人给……”
文妙疑惑地看她。
薄荷头疼地看着自家小姐,皱着脸,一边撑伞一边四下看看,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凑近文妙,抵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小姐,怎么主簿大人回来你这么高兴。”
文妙摸摸自己的脸,憨憨笑了笑,“是吗,”
薄荷重重点头,“你这样不行的呀,人家以为你和……”哎呀,薄荷简直快说不下去,她听见卫冬青的名字后如此欢喜,这要是换衙门里其他人看见了,指不定会有什么离奇的绯闻传出来。
“瞎说。”文妙佯装脸一沉,也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地往殓房那边去。
薄荷拿她没办法,拿着遮阳伞快步地跟在文妙身后。
外面骄阳似火,殓房却冷得像是冰窖。
不过就算是冰窖,也被云依的尸体熏得难闻至极。
尸体腐烂的味道隔了老远,也依然能够闻见那刺鼻的气味。第一次来殓房时还充满了好奇,但是见识过了腐烂的尸体后,心中却再也没有那种好奇的心情,反而沉重得像是有石头在胸口坠着,不仅闷,还很凝重。
也许是见过了云依的画像,才明白这样的美人如今是这样的下场,着实令人唏嘘。
生命短暂如一夕草芥。
殓房门先一步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冬青抬眼便看见了文妙,连忙给她行了礼,恭声道:“见过夫人。”
吕仵作跟着行礼。
文妙摆摆手,不在意这些细节,以往在渠州的时候没几个人会尊重她们,没想到到了鸣县,反而得到了少有的尊重。
“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是来找大人的吗。大人现下不在衙门里,跟着捕快出去了。”冬青以为她是来找陈敬之的,连忙帮着解释:“要不我差个衙差去把大人叫回来吧。”
“不是不是。”文妙赶紧摆手,她来这里并不是找陈敬之的。主要是找吕仵作。
“找我的,”吕仵作也很惊讶。
“我来是想问问,云依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溺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