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寂寂草原,没人知道在这个新月初升的夜晚,还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许是因着月色姣好,草原辽阔,想寻佳人一同赏月谈心,不曾想佳人有约,于是形单影只的黯然离去。
拓跋辰不舍的放开新月,“现下你可知道?”
宇文新月神思未定:“嗯?”
“知道我的心。”
那一夜回到房中,宇文新月怎么也想不通,拓跋辰为什么会亲吻自己,只是手不自觉的扶上嘴唇的时候,那一刻的画面和触感便历历在目,油然而生,心中不禁狂跳不已。
可是拓跋辰,怎么会喜欢自己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会又在和自己开玩笑吧?嗯,改天再问他吧。想着想着,笑着睡去。
那一夜,安心睡去的只有新月一人。
拓跋辰回去后就见拓跋夜坐在自己帐内,烛火已燃大半。
他敛去惊讶,淡淡笑道:“何事这么晚也要等我回来?”
“我想了许久。”拓跋夜音色低沉道。
“哦?什么事值得你这么费心思索?”
“自然是有关拓跋可汗继位之事,否则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其他的么。”
拓跋辰略显失望,“那你倒说说看。”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可汗之位让于我,我用新月来换。如何?”
拓跋辰苦笑着忍住怒气:“如何?你以为新月是什么?货物?交易品?我不同意。”
拓跋夜不以为意:“你要你想要的,我要我想要的,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拓跋辰冷冷道:“我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易,但新月不行。”
“这么重视她啊,可当初不也是因为和我的赌注么。”
拓跋辰忽而神伤,最初的赌注,多么荒唐,那个玩世不恭的人正是自己,而现在却要为曾经的错误承担。
最初的荒唐,一念起便万劫不复。
那一夜拓跋辰为自己的荒唐深陷自责,而拓跋夜坐在暗夜之中俊目轻笑,没人知道那笑有多凄凉。
***
清风拂至,阳光洒洒,阿珠紫衫飞扬踏马而归。
沉寂多日的小奇抢在宇文新月前面跑到阿珠跟前,嘴角一撇,眼神却透露着喜悦:“跑出去这么久,就知道偷懒,也不管你家主子死活。”
阿珠斜瞥一眼:“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语气没什么起伏,表情也十分冷淡,却说得小奇心里暖暖的。
正窃喜着,阿珠便绕过他径直行到宇文新月跟前:“回来时我绕道回了趟灵犀宫,大人他叮嘱你万事看开。”
宇文新月见着阿珠回来十分开心,可这一句“万事看开”使得她眼中笑意全无。
好一句万事看开,你将我嫁给拓跋夜,便是为了守护宇文族,我便只有万事看开,助你结秦晋之好,令你万事无忧。
她扯出一丝笑:“你累了,休息一下,我们还需赶路。”
小奇在阿珠回来之后,便瞬间从哑巴变成了话痨。他骑着马颠颠跟在阿珠身旁:“阿珠,虽然你人不怎么样,但是你的名字还是挺好听的,谁给你起的呀?”
阿珠目不斜视道:“我娘。”
“那你姓什么呢?”
阿珠忽然勒马停住,寻思片刻反问道:“你呢?你姓什么?”
小奇对阿珠的举动十分惊讶,又被这一问慌了神,他愣了愣,转而一笑:“以后再告诉你!”
阿珠也笑道:“那我也以后告诉你。”
她不想骗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反而他给了她一个好的理由,既不说谎,又能隐瞒。
毕竟,这是她与宇文昌的秘密。
阿珠回灵犀宫时,回报宇文昌在高句丽发生之事。
“好在姚启对青青公主忠贞不二,答应我们派个人随他离开王宫用以报信,他却不知那人是派去要他父亲性命的。他可安全回来了?”
宇文昌点点头:“千里送君,终须一别。本想派人暗中保护月儿,护送他们离开宇文境地,不曾想路上发生变故。云朗做事从来没令人失望过,他回来报信后,便尾随着拓跋部队,去送他此生无法再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