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柄长剑如流行般凌空而来,剑身速转,剑尾如同灵蛇摆尾,轻轻松松就将肖兆龙挑飞了出去。
肖兆龙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摔在了地上,骂骂捏捏地坐起来去瞧是谁敢这样对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只见那宝剑通体修长,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盈盈蓝光,内敛却不失强悍之气,上面的祥云标志让人认出了是谁的剑。
“你没事吧?”
怀仙远从身后闪现,接住快要倒地的沈闻,她的肩膀力量极强,稳稳地拖住沈闻,让他没有踉跄半分。
沈闻却觉得小臂处传进来的手掌温度如同烈焰,快要将他灼烧炼化。
他不可置信地缓缓转头,目光所及是怀仙远刀削斧劈般的下颚线。
沈闻的脑袋也瞬间清醒过来,“怀、怀怀家主,你怎么在这里?”
沈闻连忙从怀仙远怀中起身,垂下头掩住面上的那抹难以抑制的红。
肖兆龙有句话说得对,这天下的男人都仰慕怀仙远,他沈闻也不例外。
沈闻捂着那处被怀仙远扶过的小臂,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沈蕴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如鬼魅般闪了出来,径直走到肖兆龙身前,笑着将他扶了起来。
“这晚宴还没有开场肖公子就已经喝晕了头了,”他背对着怀仙远,看着肖兆龙的目光微冷,“还不快扶你们家公子到客房里去好好休息休息。”
“是!”
肖兆龙身后的仆人们还处于懵懂状态,就见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家下人,急急忙忙地将肖兆龙“扶”走了,仿佛抬走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沈闻张开的嘴又闭上,他的心酸得发疼,面上还得挂上体面的笑容。有怀家主的地方,不到半柱香,他表弟必定会出现,仿佛他不瞧紧些,就有人将他的怀家主勾走般。
真的好令他羡慕。
假如他拥有修炼的天赋,是否也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假如他再年轻几岁,她是否会对它另眼相看;假如他也像沈蕴一样一直追着怀家主到处跑,她是否也会逐渐接纳他,假如假如假如……
“表哥,你也是,怎么晚宴还没有开场你就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以后遇见肖兆龙不要理会就是。”沈蕴道。
沈闻半掩着脸,“哈哈,今天表弟订婚,我替你高兴嘛,这些年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是啊,好些年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沈蕴大大方方地去牵怀仙远另一只没有拿剑的手,对她笑得温和,眼眸中爱意如潮水般满溢出来。
怀仙远只是顿住了一秒,立刻就也握住了沈蕴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乌云瞬间密盖,掩住了月辉。
沈蕴嘴角微笑绽放得更加灿烂,仿若回到了五年前那些年少不知愁的时光。
“走吧,晚宴即将开始了。”
怀家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宾客俱欢。
沈蕴提杯,在满园的红绸中说着祝福语,俊俏小郎君穿着一身别出心裁的红衣,眸光熠熠地拉起了怀仙远。
宾客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怀仙远此刻才是盛宴的焦点。
仰慕,祝福,叹惋,悲伤,以及恨!
各种情绪在空气中交织弥漫,“滴答!”一滴雨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怀仙远的酒杯中,缓缓地晕开,血色浅淡。
起先并无人在意这几滴小雨,男女老少都将目光放在怀仙远身上,她高举酒杯道,“祝此行,北伐顺利!”
“滴答,滴答……”
雨越下越大了。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下起雨来了?”
“哎呦我的天啊,这雨、这雨、这雨怎么是红的?”
“!!!不知道啊,怀家主沈家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血雨,血雨,这是不详的征兆啊,怀家主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有人脑筋顺转,连忙借势喊道。
“不详,这雨不详……啊!”他话还没有喊完,就被人当胸一脚,随着这血雨砸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胡言乱语!你再敢说这么动摇势气的话,我就将你的嘴撕下来!!!”
血掩住了动手那人的面庞,她摸了一把脸,恶狠狠地瞪视了一圈周围随着喊的人。
一团更浓的阴影悬在怀仙远头顶,她和沈蕴齐齐抬头一看。
是云东流!
他就这样如同疯魔了一般,将头垂成九十度,双眼睚眦尽裂,仿佛要下出刀子来,死死地盯着怀仙远的脸,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
血雨一滴,一滴,越来越急,雨珠串成了利刃,割得人生疼。
“哈~”
这声轻得不能再轻了,沈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