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被怀仙远布下的结界隔开,她面上虽还是如往常般的冷硬,但莫名地沈蕴从她的眉间看出了几分,几分舒心般的自得来,仿佛这场血雨是她期待了许久般。
这个男人是谁?
于是,沈蕴牵住怀仙远的手问她,“他是谁?”
怀仙远没有回答他的话,雨啪嗒啪嗒地落下在屏障上,宛如地上隆起的一颗红肿的脓包。
“仙远,究竟是什么情况?”
血色与怀沈二人的红衣相呼应,宛若置身洞房般。
怀仙远安抚性地拍了拍沈蕴的手,笑着道,“别怕,不过是一个来者不善的故人罢了。”
“啪!”
屏障应声而破,血雨决堤,劈头盖脸地淋了沈蕴满头满脸。他瞬间没了沈家家主的风度,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眨巴眨巴。
这情形,他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
“我,只是你的故人吗,怀仙远?”
云东流带着颓败暴戾之气就这样出现在怀仙远面前,他低着头,二人离得极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怀仙远就一动不动地立于原地,不躲也不避,她猜到了。
即便如此,却还是有漏网之鱼顺着他湿哒哒的发丝落在怀仙远的红衣上,晕染成更加深邃的红。
血雨中二人鹤立,倒是十分相配。
“那人是谁?在对怀家主做什么?”
从檐下人的视角看去,倒像是云东流在亲怀仙远,一时间,众人皆惊,议论纷纷。
“天啊,不会是早年怀家主惹的风流债找上门来了吧!”
“看不出来啊,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沈蕴离得近,见了云东流,心中没由来地一慌,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而去了,他质问道,“今日是我和仙远的订婚宴,不知阁下不请自来,扰了这场喜宴究竟是想作何?”
他站起来,唤来了他的雪月剑就朝云东流劈去。
云东流轻轻一挥手,沈蕴就被击退得老远。
“不好,这雨不对!”
沈蕴运不起一点灵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
见沈蕴被击落倒在血雨中,怀仙远二话不说,如一道闪电般利落出手,一掌拍在云东流的胸口。
云东流却偏偏不躲不闪,硬生生接下了她的一掌,仿佛在故意承受这一击,用手死死擒住她的手腕,嘴角溢出红色血丝,眼神阴鸷道,“怎么,如今你连一句话都不愿施舍给我了?”
云东流身后铮然剑鸣撕破了雨幕,他带着怀仙远骤然旋身,红衣带起凌厉劲风,堪堪避过身后破空而来的灵光剑。
灵光剑力道之大,直接干塌了前屋,砖石瓦砾纷纷落下,扬起一片尘土。
房梁坍塌这才惊醒这众人,望着满地狼藉,眼中皆是警惕。
宴会上,宾客们齐齐祭出本命剑,剑气纵横间,有人怒喝,“岂有此理,竟敢坏了怀家主的好事!”
“你想跟我一起死?”雨中云东流和怀仙远缠斗不休,他双目仿佛要喷出火花来。
“抱歉,失误。”
怀仙远和云东流交错之间,她低低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哼哼,”云东流表情立刻由阴转晴,话捡着好听的听,“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她们在问我怎么进来的,对啊,南方边界布下了绝妖阵,我是怎么进来的,你知道吗?”
怀仙远剑招不停,攻势愈发凌厉,“云东流,这么多年不见,你又是从何处得到我好事将近的消息的?”
“哼哼哼,这天下到处都是我的眼睛,”云东流身形诡异地在雨中穿梭,笑声中带着几分偏执,“仙远啊,你知道吗,这五年我一直在看着你。”
话音未落,二人已缠斗至九霄之上。怀仙远长剑一甩,带起串串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真空地带,她冷眼一瞥,“你可真是个变态。”
“他配不上你!””云东流不退反进,眼中尽是疯狂,“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才配站在你身边!”
“云东流!”
怀仙远突然厉声断喝,剑指苍穹,“大闹我怀家喜宴,我看你是找死!”
磅礴的灵力自她周身爆发,方圆十里的雨幕都为之停滞,她人剑合一,周身剑气暴涨,朝着云东流急射而去。
——
“然后,这个怀仙远装作被暗算,让云东掳走,她究竟想干嘛?”云荷道。
怀仙远从沉吟中抬起头看向云荷,她道,“她要利用云东流杀了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