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骰子在克莱因瓶植物的荧光中再次转动,瑾珩川的培养皿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叶片不受控地蜷缩成刺状——这是情绪剧烈波动的预警。当光点最终落在柏崇屿身上时,概率计算器的监测光束突然变成刺目的血红,在少年苍白的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江屿昂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却将手机镜头对准了锦书澈紧绷的侧脸。小克莱因察觉到气氛异样,从沙发缝里钻出来,爪子紧紧勾住柏崇屿的裤脚。
“真心话。”柏崇屿的回答让概率计算器发出濒临崩溃的警报。他推了推眼镜,试图用冷静的语调掩盖颤抖,却发现所有理性措辞都在喉间化作齑粉。锦书澈垂着头,衬衫领口露出的绷带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像道未愈的伤口。
“如果有一天柏崇屿放弃你了,你会怎么办?”江屿昂的问题像把淬毒的刀,精准刺向两人最脆弱的神经。瑾珩川手中的培养皿突然炸裂,发光植物的汁液在地毯上蔓延成扭曲的克莱因瓶形状。
“那我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锦书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寂静的客厅掀起惊涛骇浪。概率计算器彻底失控,全息屏幕弹出无数错误代码,监测曲线呈断崖式下跌。柏崇屿感觉胸腔里有什么轰然倒塌,他扑过去攥住锦书澈的手腕,监测器的蓝光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疯狂闪烁。
“不可能。”柏崇屿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我的概率模型里,‘放弃你’的可能性永远为零。”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结痂的克莱因瓶纹身,“你以为这些伤痕只是模仿?每道刻痕都在计算——如何让你活着的概率趋近于无穷大。”
江屿昂默默关掉手机,小克莱因发出呜咽,跳上锦书澈的膝盖,用肉垫拍打他泛白的脸颊。瑾珩川颤抖着重新启动培养箱,发光植物却不再生长,只是用微弱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缠绕在一起。
“可理性告诉你,我是个累赘。”锦书澈突然笑起来,眼泪却顺着下巴砸在柏崇屿手背上,“你明明该去计算更有价值的命题,而不是困在我这个无解的悖论里。”概率计算器自动投射出过往画面:大桥上的救赎、实验室的争执、还有无数个柏崇屿熬夜修改监测程序的深夜。
“你就是我最有价值的命题。”柏崇屿突然吻住他颤抖的嘴唇,概率计算器在两人头顶炸成璀璨的克莱因瓶星云。监测数据化作发光的锁链,将锦书澈的手腕与自己紧紧相连,“就算理性世界分崩离析,我也会用所有感性,把你从虚无里拽回来。”
江屿昂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把小克莱因抱到怀里:“再虐下去植物都要自杀了。”瑾珩川却盯着重新生长的植物,叶片上浮现出一行荧光小字:【爱,是理性永远无法计算的超越函数】。暴雨在窗外嘶吼,而这场真心话大冒险,终究让两个相悖的灵魂,在崩塌的理性废墟中,找到了重生的拓扑结构。
空气在破碎的承诺与滚烫的誓言间凝固,瑾珩川手忙脚乱地清理着培养皿碎片,发光汁液在地毯上蜿蜒成扭曲的克莱因瓶纹路。江屿昂强行扯出个笑脸,把小克莱因顶在头上当缓冲:“游戏继续!总不能卡在这种致郁环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