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概率计算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柏崇屿猛地睁眼,监测曲线在全息屏幕上划出断崖式的坠落,红光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身旁的锦书澈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绷带下的旧伤又渗出鲜血。
“阿澈?”柏崇屿立刻将人搂进怀里,监测器的蓝光化作柔软的绷带,轻轻缠住他颤抖的手腕。锦书澈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像被困在深海的溺水者,嘴里喃喃着:“又要消失了...所有美好都会消失...”
概率计算器自动播放起定制白噪音——是小克莱因的呼噜声、江屿昂的笑声,还有锦书澈自己画克莱因瓶时的哼鸣。柏崇屿扯开衬衫,让心口的纹身贴着对方冰凉的额头:“你感受我的心跳,这是真实存在的,不会消失。”
锦书澈突然剧烈挣扎,指甲在柏崇屿后背留下抓痕:“别靠近我...我会毁掉一切...”泪水混着冷汗滴落在拓扑纹身的凹陷处,概率计算器疯狂运转,试图分析出安抚方案。柏崇屿却将人抱得更紧,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不会毁掉任何东西,你是我拓扑模型里唯一的正解。”
监测器的光束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克莱因瓶,将两人笼罩其中。柏崇屿轻轻扳过锦书澈的脸,擦去他眼角的血泪:“还记得我们交换的名字吗?阿屿和阿澈,是永远缠绕的拓扑结构。你看,”他调出概率计算器的历史数据,“每次你觉得要坠落时,我都会把曲线拉回来。”
锦书澈的挣扎渐渐平息,只剩下抽噎的余韵。柏崇屿抱着他走向窗台,月光透过安神草的藤蔓洒在身上,在地面投射出交错的拓扑图案。“你不是一个人在对抗虚无。”他的唇落在对方发顶,“江屿昂在直播间等着你的早安,顾昀准备了新的蝴蝶标本,瑾珩川的植物只为你开花...”
概率计算器适时弹出新的监测报告,曲线开始缓慢回升。锦书澈的手指无意识揪住柏崇屿的衣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阿屿...别松开我。”“永远不会。”柏崇屿收紧手臂,监测器的蓝光化作星光,在克莱因瓶的无限循环中,点亮了暗夜最温柔的救赎。
柏崇屿抱着锦书澈在窗边坐下,概率计算器悬浮在两人头顶,将监测曲线投影成流动的银河。锦书澈蜷缩在他怀里,手指仍在无意识摩挲着对方心口的克莱因瓶纹身,触感凸起的纹路像某种隐秘的图腾。
“知道为什么选择克莱因瓶吗?”柏崇屿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声,轻轻落在锦书澈发旋,“因为它没有内外之分,就像我们——你的痛苦是我的,我的温柔也是你的。”监测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过往的无数瞬间在克莱因瓶表面流转:天台初遇时颤抖的画笔、教室里交换的拓扑草图、还有此刻紧紧相拥的身影。
锦书澈的眼泪再次漫出眼眶,却不再是绝望的咸涩。他想起江屿昂总把草莓牛奶塞进他书包,顾昀默默修复的蝴蝶标本集,瑾珩川说“这株植物只为你开花”时认真的眼神。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爱意早已编织成牢不可破的网。
“我好像...越来越害怕失去了。”锦书澈的声音闷在柏崇屿肩头,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概率计算器立刻响应,在空中生成新的拓扑模型——每一个节点都标注着朋友们的名字,而所有线条最终汇聚成他和柏崇屿交叠的身影。
柏崇屿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监测器的蓝光温柔地缠绕住两人交握的手:“那就把害怕变成动力。”他调出概率计算器的未来推演界面,无数个平行时空在屏幕上闪烁,每个画面里他们都紧握彼此,“你看,在所有可能的宇宙里,我们都在互相拯救。”
窗外,瑾珩川培育的安神草突然集体绽放,克莱因瓶形状的花朵散发出治愈的荧光。小克莱因不知何时跳上窗台,嘴里叼着江屿昂连夜画的漫画——主角是戴着蝴蝶结的猫和拿着概率计算器的少年,标题写着《我们的拓扑恋爱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