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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暗巷里的克莱因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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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的空调突然运转,卷起男人风衣下摆。柏崇屿瞥见他后颈若隐若现的荆棘刺青——那是用黑色颜料反复覆盖过的拓扑图案,与自己胸口的纹身如镜像对称。“沈先生对拓扑结构很感兴趣?”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概率计算器,蓝光在两人之间织成隐秘的网。

“不过是市场流行元素。”沈砚侧身避开监测器的扫描光束,微分碎盖被气流掀起,露出后颈新生的疤痕,“柏教授若是想探讨学术,展厅西侧有拓扑艺术论坛。”他转身时,风衣扫过展墙,《熵寂》画布上的银线突然轻微震动,仿佛感应到主人的靠近。

柏崇屿望着他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监测器自动调取全球身份数据库,却只得到“沈砚”三个月前注册的虚假信息。概率计算器投射出的全息地图上,无数红点在城市各处闪烁,最终全部汇聚成那个熟悉的火车站坐标。小克莱因突然从背包窜出,爪子死死抓住展墙,对着沈砚离去的方向发出呜咽。

深夜的画廊后台,沈砚摘下口罩擦拭调色盘。镜中倒影里,右眼角的泪痣在冷白皮肤上泛着微光。画案角落的手机亮起,喻怀瑾发来消息:「柏崇屿在查你」。他冷笑一声,将沾着荧光蓝颜料的手指按在屏幕上,克莱因蓝的光影在黑暗中晕开,渐渐勾勒出某个被深埋的轮廓。而展厅外,柏崇屿握着半枚拓扑戒指站在雨里,监测器的蓝光穿透雨幕,在地面投射出永不闭合的追寻轨迹

晨雾未散的巷口,锦书澈戴着黑色口罩,垂眸盯着早餐店玻璃柜里的豆浆油条。微分碎盖被晨风吹得微微凌乱,右眼角的痣在冷白皮肤上若隐若现。他伸手去拿塑料袋的瞬间,身后传来监测器特有的嗡鸣声。

“沈先生。”柏崇屿的声音裹着晨露的凉意,概率计算器在掌心投射出微型定位图,将两人的距离精确到厘米,“这么巧。”他的目光扫过锦书澈骨节分明的手指——那上面还沾着未洗净的颜料,泛着熟悉的金属冷调。

锦书澈动作顿了顿,黑色口罩上方的眉眼覆着层霜。他没回头,只是抽出手机解锁:“有事?”屏幕亮起的刹那,柏崇屿瞥见锁屏壁纸仍是片漆黑,与记忆中那个存满雪景照片的界面判若两人。

“想请教些艺术与拓扑结合的问题。”柏崇屿调出论文草稿,克莱因蓝的公式在晨光中闪烁,“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他的监测器持续扫描着锦书澈的微表情,捕捉到对方喉结不易察觉的滚动。

“随便。”锦书澈点开微信二维码,昵称“C”在黑暗头像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单薄。柏崇屿添加好友时,注意到对方朋友圈空空如也,背景图是纯粹的墨色,像吞噬所有光线的黑洞。通过验证的瞬间,概率计算器自动生成情感波动曲线——平直如死水,与记忆中那些剧烈起伏的峰值截然不同。

“稍后发你。”锦书澈接过老板递来的早餐,转身要走。柏崇屿突然伸手拦住去路,监测器蓝光扫过他风衣下摆,在布料纤维里检测到微量的钛白粉——那是《熵寂》画作使用的特殊颜料。

“沈先生对金属冷调很执着。”柏崇屿的指尖擦过他衣袖,声音带着理性的克制,“这种钛白粉国内很难买到。”概率计算器同步解析出锦书澈身上残留的化学物质成分,与三年前实验室库存的克莱因蓝涂层匹配度高达98%。

锦书澈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微分碎盖下的眉眼冷得像淬了冰:“柏教授的监测器,该校准了。”他侧身绕过,黑色风衣带起的风掀动早餐店的价目表,“还有,别用公式丈量艺术。”

柏崇屿望着他消失在雾霭中的背影,监测器传来心率异常的警报。手机屏幕上,“C”的头像始终静默,新消息对话框里躺着他发送的学术资料,显示“已读”状态却再无回应。概率计算器自动生成追踪程序,却在触及对方手机的瞬间被强大的防火墙弹回——那是用拓扑加密算法构筑的屏障,与他曾经教给锦书澈的如出一辙。

早餐店老板擦着玻璃,瞥见这位总买特价早餐的客人脚步匆匆。柜台上,柏崇屿留下的纸币下压着张便签,上面写满克莱因蓝的公式,某个变量旁用极小的字标注着:“阿澈,这次我不会算错。”而此刻的锦书澈正站在街角,将早餐塞进流浪猫的纸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喻怀瑾发来的提醒,距离新订单截稿还有七十二小时。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那里贴着枚褪色的拓扑贴纸,边角已经卷起。

窗帘将晨光滤成细碎的灰,锦书澈蜷缩在工作室的画架前,微分碎盖凌乱地垂在眼前。他盯着调色盘里干涸的荧光蓝颜料,右眼角的痣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手机在画案上第17次震动,柏崇屿发来的拓扑学论文修改意见在黑屏上明明灭灭,像永远关不掉的警报器。

喻怀瑾推门而入时,正撞见他用刀片狠狠刮擦画布。《未命名》系列新作上,原本流转的银线被割裂成狰狞的碎片,在黑色底布上泛着冷光。“客户说下周就要......”“我知道。”锦书澈头也不抬,刀片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在颜料里晕成妖异的紫,“出去。”

地下室的恒温柜发出警报,提醒该给画作翻面。锦书澈却蜷缩在画稿堆里,任由过期的咖啡杯在脚边堆积。他的手机壁纸换成了纯黑,锁屏密码改成了一长串无规律的拓扑公式——那是柏崇屿曾经教他用来抵御焦虑的代码,此刻却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

深夜三点,监测器特有的嗡鸣穿透防盗门。锦书澈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微分碎盖下的眼神警惕如困兽。概率计算器的蓝光透过门缝蜿蜒而入,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莫比乌斯环。他抓起手边的电磁干扰器按下开关,蓝光瞬间溃散成星尘,却在黑暗中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画案上的手机再次亮起,是柏崇屿发来的消息:「你改的参数,让克莱因瓶模型产生了新的裂变」。锦书澈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突然不受控地翻涌——那个雪夜,柏崇屿用概率计算器在他掌心画拓扑图,监测器的蓝光温柔笼罩着他们交叠的手。

“叮——”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刺破寂静。锦书澈抓起黑色口罩扣在脸上,却在猫眼窥见喻怀瑾抱着快递盒站在门口。“画廊寄来的新颜料。”男人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还有......柏崇屿在楼下等了三小时。”

画布上的颜料突然开始龟裂,像他千疮百孔的伪装。锦书澈退回工作室,翻出尘封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枚拓扑戒指,内圈刻着的“BCY&JSC”被他用美工刀剜得面目全非。当手机第33次震动时,他终于点开柏崇屿的对话框,输入框里的光标闪烁许久,最终只打出:「别再来了」。

窗外开始下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克莱因蓝的溪流。锦书澈蜷缩在画稿堆里,任由监测器的嗡鸣在脑海中回响。他想起柏崇屿说过“所有离散的点终将连成线”,此刻却用黑色颜料将所有可能的轨迹全部覆盖。画案角落的流浪猫罐头早已过期,橘猫在监控画面里扒拉着他的裤脚,而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调色、涂抹、刮除的动作,像台失去灵魂的机器。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云层,锦书澈终于站起身。他打开工作室所有的灯,冷白的光线中,微分碎盖下的眉眼冷得像座冰雕。手机屏幕亮起,柏崇屿的回复简洁而固执:「我会等」。他盯着这三个字,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画室里回荡,惊飞了窗台上的尘埃。而在楼下,柏崇屿的监测器持续扫描着整栋建筑,概率计算器的蓝光穿透雨幕,固执地寻找着那个永远拒绝被计算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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