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身为大导演陈冬同父异母的妹妹，与沈蓓蓓——那位由陈冬前妻叶子琪悉心挑选的接班人，皆是万里挑一的出众女子。陈果，苏杭美人，恰似女明星李沁般，身姿娇柔，眉眼含情，妩媚动人，小鸟依人，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如同精美的瓷娃娃，一举一动都透着江南水乡的温婉灵秀 。沈蓓蓓则是地道的北京大飒蜜，举手投足间尽显美丽端庄，身形高挑优雅，宛如高贵的天鹅，眉眼和李小冉有几分相似，周身散发着京城姑娘的大气与爽朗。
若沈蓓蓓当年不是乘飞机奔赴北京，而是沿着京杭大运河，以水路北上，那场景，活脱脱就是林黛玉初入贾府，满是别样的韵致。在郭宝山的心中，这两位佳人的分量实在难以衡量，她们身后，都站着足以左右自己人生轨迹的重要人物，这般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哪怕是精心雕琢的剧本，恐怕都不敢如此大胆构思。所幸郭宝山心智清明，绝非贪恋美色之辈，否则，早在结识陈果之前，沈蓓蓓或许就已和他有了别样的故事。受西方文化熏陶，二十岁的年龄差距以及离异之事，在沈蓓蓓和陈果眼中，都不足以成为追求爱情的阻碍。郭宝山记得，曾在陈果的微信朋友圈里，看到她转发林徽因的一段经典语录：“人与人之间，若灵魂不能共振，交流不能共频，仅仅只是浅浅的遇见，终究会成为陌路而各自天涯。”而沈蓓蓓的朋友圈里，也有类似的话语：“我们相信，兜兜转转，有趣的灵魂终会相遇。”她们在崇尚西方自由浪漫爱情观的同时，也保留着东方女性在感情中的含蓄与矜持。
那天夜里，十一点多，郭宝山驾驶着黑色宝马越野车送陈果回家。晶莹的雪花在空中悠悠飞舞，车灯照亮前路，白晃晃一片。车子刚驶出望京，副驾驶座上的陈果突然抽抽噎噎起来：“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紧接着，泪水决堤，哭得肝肠寸断，郭宝山怎么劝都无济于事。“你得对我负责……”她一边啜泣，一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郭宝山胳膊上轻轻掐着。“说话呀，你笑什么……是不是我刚才那样……吓到你了……”她骤然止住哭声，狐疑地盯着郭宝山，把他想要搭过来的胳膊轻轻放回方向盘上，柔声道：“别闹，专心开车……路上雪还没化吧？”郭宝山轻轻踩下刹车，回应道：“化了，车多，雪存不住……你多久没开车了？”陈果吸了吸鼻子，说：“没多久，去三亚之前还开了呢，我刚换了纯电动汽车，充一次电能跑一个月……我平时用车少……”郭宝山意味深长地说：“电车即便不开，最好每周也充一次电，放久了电池容易受损。人也是如此……要定期充电，释放能量，再充电再释放……”陈果歪着头思索片刻，问道：“我懂你的意思，那我问你，这些年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郭宝山似笑非笑，说：“还能怎么过，忍着呗。”陈果捂着嘴打趣：“看出来了，你刚才就像一匹饿狼……”郭宝山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怎么样，还疼吗？”陈果身子微微依偎过去，喃喃道：“有点疼……回头你把床单换了吧……”郭宝山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开车来接你，好不好？”陈果应道：“好吧，正好我明天要去趟学校，你下午两点左右到就行，麻烦你了……”郭宝山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深情地说：“特别希望你能多麻烦我……”陈果脸颊泛红，双手紧紧抱住郭宝山的胳膊，两人依偎得更紧了。
恰在此时，车载电台里飘出费玉清深情演唱的《一剪梅》：“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掩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黑色宝马越野车行驶在国贸桥上，打开右侧转向灯，驶离三环路，缓缓进入东长安街，朝着公主坟方向前行。郭宝山一边听着歌，不经意间问道：“你家住在公主坟哪呀？”陈果将目光从雪花纷飞的王府井大街收回，扭头凝视着双手紧握方向盘的郭宝山，微笑着反问：“你真不知道？”郭宝山眉头微微皱起，目视前方，支支吾吾地说：“知道一点点，听说陈导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具体哪个大院，我不太清楚……”陈果没有回应，而是转头望向右侧车窗，神色凝重，一脸严肃，庄重地向徐徐靠近的雄伟天安门城楼行注目礼，同时，轻声吐出四个字：“空军大院！”
尽管心中已有隐隐猜测，但当“空军大院”四个字从陈果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时，郭宝山的身子还是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连带着宝马车也左右摇晃起来。要知道，这可是长安街啊，右侧是庄严肃穆的天安门城楼，左侧是宽广的天安门广场，路面并无积雪，车子本不该打滑。路旁的哨兵敏锐地察觉到宝马车的异样，快步朝他们走来。好在陈果心理素质极佳，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惊慌失措、大呼小叫，依旧保持着轻松的坐姿，轻声安慰道：“没事，路上没雪，你正常开就行……”这一句“路上没雪”，稳住了郭宝山慌乱的心，也稳住了晃动的宝马车。待汽车平稳通过天安门广场，哨兵解除戒备转身离开后，陈果身子朝郭宝山靠了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把手给她。郭宝山有些局促地照做了，左手紧握方向盘，腾出右手轻轻拍了拍陈果的膝盖，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了……如果你不说空军大院，我还真忘了你也是在那长大的，我……我还当你和普通北京小姑娘一样，就这么……像寻常人一样相处呢……”见陈果搂着自己的胳膊没吭声，他又接着说：“不管是在三亚还是北京，我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其实这样不对。能冒昧问一下，你父亲的职务是……”郭宝山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