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辞没有继续深究,叶渡的秘密只要不伤及百姓,伤及天下,她便不会深究。
叶渡对她来说亦兄亦友。
收拾好一切,秦惊辞临走,又随手抽了个帽子,给他戴在了头上,颇有些带刀侍卫的气质了。
几人刚出门,便迎面撞上了正要去见贾信的屈尚天,他眉梢一弯,眼神绕过叶渡,看着他身后的两个人。
屈尚天道,“叶大人,这是去哪啊,你身后这两人,我怎么不记得见过?”
叶渡行礼后道,“这两位是我的家仆,从玉都赶来的,大人自是没见过。”
玉都二字有些引起了他的警惕,“玉都,过来干什么。”
叶渡状作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委婉道,“出来许久,家里那位有些担心。”
屈尚天并不熟悉这位新来的户部员外郎,还真当是他家中有贤妻,一只手勾上他的脖子,“没想到叶兄,竟还是妻管严,这怕不是弟妹送来监视你的吧。”
屈尚天的笑,多少有些令他不适,叶渡只得莞尔一笑,坐实了这妻管严的名号。
远在天边的容念,莫名的打了个喷嚏,“奇怪,昨日骑马着凉了?”
叶渡进一步试探道,“大人有所不知,为官俸禄本就不多,家中夫人还有扶持娘家,弟弟我是有苦难言啊。”
屈尚天眼神溜溜的转动,但还是警惕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携手来了这县衙内,贾言早早的便恭候在此,但看过一同而来的叶渡,有些惊讶,特别是身后还跟着昨日的那两个人。
贾言流出些许的不满,“但仍端着副好脸色,走上前来,”屈大人,叶大人,请上座。”
屈尚天直接开门见山,他懒得做这样子,这穷地方,他是待够了,早日回去会自己的那些个美娇娘才是正事。
“今个收那些个地方?”
贾言的眼珠转了转,走到屈尚天耳边低声道,“大人,这么些人跟着去,恐坏了大人的好事。”
屈尚天最烦这些个谄媚的样,“他们敢,什么还不是我爹一句话,小小的员外郎,你真是多虑了。”
听这么一言,贾言便照往常一样,带着官府的人,他们跟在身后。
此次去收的是曲阳县东头的最大的一家商员外,他是整个曲阳县最有钱的人家,坊间多有传闻这商员外,朝中有人,因而贾言,迟迟未敢下手。
可此次,他可是带来了户部的屈尚天,他就不信了,这商员外还能大的过这户部侍郎。
商府没有想象中的金玉满堂,只是一个木制的牌匾上,潇洒写着商府两字,秦惊辞对这字迹,留意了片刻,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商府门口,无人守卫,贾言带着人顺势进去,直接推开了商府的大门。
老管家听了门响,慌忙从不知哪个地方跑了过来,他一身布衣,脸上的横纹遍布,但衣裳头发皆是一丝不苟,“敢问大人,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贾言不屑于和他说话,语气恶狠狠的道,“叫你的主子来。”
老管家脸上有些不悦,还未回应,自后院便走出一个人来,他一身暗蓝锦衣,花白的头发扎在冠中,走起路来,脚步坚实,却又轻盈。
秦惊辞很快确定,商员外绝对不似外表看的那么简单。
商员外面露笑意,低身行礼,“不知各位大人,莅临寒舍,所为何事啊?”
说话间,商断云将后面三人的容貌尽收眼底,眼角流出很轻的笑,但姿态仍是放的很低。
贾言有了屈尚天这个依仗,自是说话比之前硬气了不知道多少,“商老头子,说好的税,该交了吧。”
商断云直起身来,“贾大人,商某还是那句话,该交的税银商家已按律交上,不知大人说的又是哪些?”
“商断云,你少不知天高地厚,再不交,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商断云忽地挺直了腰杆,骂道,“你这狗官,霜冻一事,百姓已不剩多少,你还要如此手段,吸干百姓的血,你会遭报应的,奸臣当世,陛下不为,这大祁是真要亡了吗?”
商员外的话语惊四座,秦惊辞甚至有种错觉,他最后的话,好像并不是在和贾言说,反倒像是看像了这边。
可他们之间隔着那么的官兵,她转头看向,低着头,整张脸都藏在帽檐底下的祁允业,但愿是她看错了。
贾言狂道,“你这个疯子,来人啊,给我搬。”
秦惊辞做好了商员外会反抗的准备,毕竟他的武功竟深到连她也看不出。
商断云任由官兵将他绑了去,而闯入库房的士兵,也只找到一箱银子,这白花花的银子躺在箱子里。
贾言看了一眼,便着人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