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ause of You
布莱尔·丹佛斯
沃莱士·韦斯特怀尔德
最近布莱尔很忙碌,她忙着跟沃莱士抢夺杰西卡,她忙着跟杰西卡抢夺沃莱士。
01.
“你累了吗,孩子?我还没有。”沃莱士朝布莱尔走过来,“从地上起来,我注意到你穿了新衣服。”
“我为你换的,喜欢吗?”布莱尔保持她仰躺的姿势,网球拍被她丢在一边。
“弄脏了我就不喜欢了。”沃莱士伸出手,“你最近疏于锻炼。”
“这是体罚。”布莱尔装作没看见,“我以为我们今天是来增进感情的。”
“本该是,如果你没有夜不归宿的话。”
“这不公平,”布莱尔抱怨,“你对德里克没有这么严苛的要求。”
“因为你是女孩,”沃莱士强调,“年纪很小。”
“看来你对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婴儿床。”布莱尔张开双臂,“抱我起来。”
“我记得你在婴儿床里的样子,布莱尔。相信我,那时的你的难缠程度和现在不相上下。”沃莱士把布莱尔从地上捞起来,“我不确定我还能做多少次。”
“可能是因为除了保姆没人照顾我。”布莱尔的胳膊搭上沃莱士的肩,她稍微踮了踮脚,又发力一跳,“现在和当时一样。”
“我不是正在照顾你吗?”沃莱士倒退几步,“从我身上下去,布莱尔,我马上要踩到你的香奈儿球拍了。”
“那是由于我表现的‘不乖’。”布莱尔凑的更近一点,两人的鼻尖若有若无的擦过,“我对你言听计从你就不会来看我了。”
“我的宝贝,我的女孩。”沃莱士站定不动了。
“别这么叫我,你又不是我爸爸。”布莱尔没趣的松开手。
“我爱你,我很关心你。”
“把追踪器安装到别人的电子设备上并称之为关心很惊悚,沃莱士。”
“我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你。”沃尔特拉住转身要走布莱尔,“而你的叛逆期明显从十二岁持续到了二十二岁。”
“起码我没有滥用药物。”布莱尔没挣脱开。
“我跟你的主治医生聊过了,布莱尔。”
“什么?”
“再这样下去,你的惩罚就不只是提前门禁时间了。”
“我已经被要求十一点半前回家了。”
“现在是十点半了。”沃莱士宣布,“你妈妈会给你打电话。”
“她会忘了这件事。”布莱尔满不在乎,“她甚至不记得我的生日。”
“我记得,布莱尔,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因为我是我母亲的女儿。”布莱尔挑眉,“而我的母亲是杰西卡·丹佛斯。”
“你还太小,布莱尔。”沃莱士哄着她。
“这种说辞只对十六岁之前的我有用。”布莱尔说,“你们隐瞒了一些事,对我。”
“你可以把它看作是某种保护。”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是被领养的?”布莱尔甩开沃莱士的手,“这样我不用对你们间接性的亲近患得患失了。”
“看看你的眼睛,布莱尔,和你母亲的眼睛一样漂亮。我可没有如此通天的本领,从孤儿院多如牛毛的孤儿中挑选出另一个有这样美丽眼睛的孩子。”沃莱士的手背划过布莱尔的脸颊,“你是她的骨肉。”
“有时我希望我不是。”
“布莱尔,”沃莱士语气严肃,“别说混账话。”
“听着,我对婚姻生活里谁主外谁主内没有任何偏向,只是我身处于单亲家庭,并且我的母亲正在竞选总统。”布莱尔深吸一口气,“我很敬重她,当然我也很爱她,但她不能在给予爱这件事上也成为总统或上位者。如果她没准备将孩子列入所谓的成就清单,而她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答出一份完美的成就清单,她可以放弃孩子。孩子们本不用来这个没品的世界受罪。”
“你母亲不是你描述的那种人。”
“是啊,你非常了解她。”布莱尔阴阳怪气地说。
“你完全醒酒了,不是吗?”
“在我输第十次的时候我就醒酒了。”
“我们都没打完一盘,布莱尔。”
“随便了。”布莱尔说着,转身又要走。
“我们一起吃个午餐怎么样?”沃莱士看了一眼手表,“你先去洗个澡。”
“在俱乐部的餐厅?”布莱尔没好气地说,“我不要。”
“我们去吃日料,好吗?”沃莱士揉揉布莱尔的头发,“吃完饭我送你回琴房。”
“你想听我练习吗?”布莱尔有些期待。
“我想,布莱尔,可惜我没时间。”
“我不奇怪。”期待转瞬即逝,“你从没陪我去过博物馆,或者天文馆。”
“你现在还想去吗?”
“我还在叛逆期呢,沃莱士,这是你说的。”
“我会抽空带你去的。”沃莱士催促,“快去洗澡。
布莱尔去吃了日料,独自一人;不出意外,走出浴室后她看到沃莱士提前离开的消息。
等到她磨磨蹭蹭地吃完饭,也才下午两点——她的朋友中还没有人堕落到在这个时间开派对。
布莱尔可以选择回琴房挨根挑断所有小提琴的琴弦,也可以选择去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大闹一场并威胁他说自己将以透露病人隐私的罪名发起诉讼,还可以选择把书房里的文件依次放进碎纸机。
她却选择放空意识漫步在喧闹的街头。她却希望有个强盗突然冒出来。
然后她会对他说:“倘若你愿意听我讲完我的故事,我会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我从没见过我的父亲,我母亲抱我时的笑容不是出自真心——她打碎一枚鸡蛋,第二枚的到来令她更恐惧。我不明白,她只需要把鸡蛋安稳地放置在她生命的冰箱的小凹槽里中,不占许多位置的小凹槽中,没人要求她多做些什么,就像没人允许她把鸡蛋放在光滑的理石台面上。我是被上帝放置在命运货架最里面的现烤面包,前方对我施加阻碍的东西太多了,也没人应允为我转换视角。在永恒的遗忘中,我的身上长出悲伤的霉斑,由外向内,从内到外。
或者她会对他说:“倘若你愿意给我讲个睡前故事,我会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像条小尾巴一样,他叼着网球跟着她回家。
她的朋友打来电话,“你绝对不想错过今晚的派对。”
于是,如她被抛弃,她枪杀他。
02.
“我的哥哥?”布莱尔回想,“我的哥哥是个自大狂。”
“很难不赞同。”凯莉随声附和。
“为什么不是沃莱士来接我?”布莱尔问凯莉。
“沃莱士最近有点忙。”凯莉在释放通知文件上签字。
“沃莱士属于德里克,你属于我母亲。”布莱尔戴上手表和耳环,“没人属于我。”
“我更宁愿做你的保姆,布莱尔,你比德里克省心多了。”凯莉帮布莱尔推开警局大门。
“他们太小题大做,我已经成年了。”布莱尔抱怨道,“我们只不过是在派对上喝了点酒。”
“在凯文家里?”
“是的,甚至是在凯文家里,我们没有侵占任何公共资源。”
“你可以尝试谈个恋爱。”凯莉说,“我从没见你谈过恋爱。”
“或许吧。”布莱尔戴上墨镜,“你的任务完成了,凯莉,现在我想自己去找点乐子。”
“今天不行。”凯莉拉开车门,“今天大家都在海边别墅。”
“你骗不到我,凯莉。”布莱尔说,“德里克从不和我们一起度周末。”
“特殊情况。”凯莉点了点下巴示意,“上车吧。”
布莱尔做过有关海边别墅的梦——虽然她有时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她确定那是梦。在梦里她没有神经性的牙痛,虽然后来她知道了牙痛的诱因是残留的糖果,她依旧坚定地认为那是神经性的牙痛。在梦里她向海边走去,呼唤声滞留在背后;那条路如此漫长,以至于她走到双腿疲软。
她坚持要说,她没能到达目的地,尽管没人听她讲话;梦里梦外,总是没人听她讲话。
“你究竟惹上什么麻烦了?我半个词都没听明白。”布莱尔用薯片袋子丢德里克,“什么是养蜂人?”
“你待在这里就足够了,布莱尔。”德里克丢给她一包新的。
“对你妹妹友好点,德里克。”沃莱士说。
德里克打开薯片包装袋,递给布莱尔。
“回你自己的房间好吗?”沃莱士对布莱尔说,“带着你的零食。”
“我的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房间。”布莱尔不为所动,“再说了我可不想有一堆特警保护我的零食。”
“没有特警,”沃莱士把地上的零食装进袋子,“我保证你的私人空间不受打扰。”
“我听见海军陆战队的直升机停在草坪上的声音了。”布莱尔没好气地接过袋子,“但我懒得问了,反正你们不会告诉我。”
布莱尔反锁房门时没想到有人会从窗户翻进来。
“嗨。”布莱尔举着吃了一半的威化饼干。
“嗨。”克莱和她打了招呼。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我之前没见过你。”布莱尔说,“派对在楼下。”
“你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布莱尔。”亚当说着套上西装,“你的鼻子遗传了谁?”
“不是我妈妈。”布莱尔跪坐在床上,“你叫什么名字?”
“亚当,亚当·克莱。”
“很高兴认识你,亚当。”
“我传递坏消息,布莱尔,所以你不会高兴。”
“你今天带来什么坏消息?”布莱尔调侃道,“圣诞老人?”
“我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深表歉意,对你。”
“我不明白。”布莱尔站起身。
“这间屋子不会受到攻击。”克莱扭动门把手。
“我反锁了。”布莱尔提醒说。
“我建议你在我走之后依旧这样做。”
“我刚刚没听清。”布莱尔叫住克莱,“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克莱想了想,“养蜂人。”
确定克莱走远后布莱尔冲出房间。
“我四处找你。”布莱尔挡在沃莱士面前,“什么是养蜂人?”
“那不关你的事。”
“在他闯进我房间之前,或许。”
“他伤害你了吗?”沃莱士两手握住布莱尔的胳膊,上下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