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一年孟夏,星槎台的浑天仪刻度盘上,代表“煦苏”玉佩的光点与双璜始终交叠。朱宜苏握着新发现的第三块玉佩,感受着三块玉件共鸣时的温热,忽然发现先太子刻的“兄彻弟煦”四字与自己名字中的“苏”字,合起来正是“彻煦苏”——谐音“策煦苏”,暗含兄长策谋、王叔煦暖、世子承苏的深意。
“原来父亲早就将我们的命运刻在玉佩上。”朱宜苏望着李惟煦耳后胎记,那形状竟与玉佩边缘的云雷纹弧度一致,“二十年前玄武门之变,您带着我逃出时,是否知道这三块玉佩的力量?”
李惟煦的手指抚过玉佩内侧的刻痕,想起皇兄将襁褓中的朱宜苏塞进他怀里时,顺手将三块玉佩塞进他衣襟:“当时只想着护你周全,后来在沙门岛雪地中醒来,才发现玉佩上的血渍竟组成了海鸥形状。”他忽然轻笑,“或许从那时起,命运就已注定。”
景仁宫的佛堂密室里,苏容与正在比对三块玉佩的暗纹。他后颈的海鸥刺青在烛光下与玉佩纹路同步发亮,忽然指着祭坛残留的蛊文:“世子,这些蛊文的排列方式,与玉佩共鸣时的星象轨迹一致!”
朱宜苏凑近观察,果然看见蛊文组成的图案与银晷仪投射的北斗七星相同。李惟煦的剑刃忽然抵住墙面某块青砖,砖面翻转露出夹层,内藏先太子的《海鸥卫密训》:“双璜为引,三玉成契,可镇海天之乱。”
“三玉成契。”朱宜苏喃喃自语,将三块玉佩按“彻、煦、苏”的顺序嵌入墙面,地面瞬间升起一座青铜台,台上摆放着先太子妃的佩剑“海鸥吟”与李惟煦幼年佩戴的银锁。
李惟煦拿起银锁,锁芯弹开露出卷纸,竟是先太子妃的绝笔:“惟煦吾弟,若见此锁,哀家已随皇兄而去。宜苏尚幼,望你以父之名,护其成长。双璜三玉,终成大器。”
朱宜苏的喉间发紧,忽然明白为何李惟煦二十年来始终以“王叔”自居,却在无数个深夜如父如兄般守护着他。他转头望向对方,发现李惟煦的眼角微红,却在看见他目光时迅速别过脸。
“宜苏,”李惟煦的声音低沉,“明日我想带些祭品去沙门岛,看看皇兄和皇嫂。”
“我陪您一起去。”朱宜苏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有些话,我也想亲口告诉父亲和母亲。”
沙门岛的双璧灯塔在雨中静默,太后撑着油纸伞站在礁石旁,看着两人的船队靠岸。她腕间的银镯与朱宜苏的金镯在雨中共鸣,竟在海面映出先太子夫妇的幻影。
“皇兄,皇嫂,”太后轻声道,“你们的孩子,都长大了。”
祭品摆上礁石时,海面忽然掀起巨浪。朱宜苏握紧李惟煦的手,三块玉佩同时发亮,竟在浪尖上投射出先太子妃的舰队虚影。虚影中的女子转身,目光落在朱宜苏腕间的金镯,嘴角泛起欣慰的微笑。
“母亲……”朱宜苏轻声呼唤,海浪突然平息,化作无数海鸥绕着灯塔飞翔。李惟煦将银锁系在朱宜苏颈间,锁芯与金镯碰撞,发出清越的鸣响。
归程的船上,朱宜苏望着李惟煦在船舱熟睡的侧脸,忽然想起祭坛密室的壁画——先太子与李惟煦年少时并肩练剑的场景。他取出银晷仪,仪器表面竟浮现出新的星象图,中心是三颗交叠的星星,分别代表“彻”“煦”“苏”。
“世子,”林缚匆匆入内,“占城传来急报!西洋使团的‘圣玛利亚号’再次出现在百慕大,船上多了具青铜棺!”
朱宜苏的瞳孔骤缩,银晷仪的银光突然暴涨,在舱壁投映出百慕大三角的景象。画面中,青铜棺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与“海天玉牌”形制相同的器物,却刻着“毒龙”二字。
李惟煦被银光惊醒,握住朱宜苏的手:“是蓝海盟的‘毒龙玉契’,与我们的‘海天玉契’相克。”他忽然指向画面中的棺木,“棺中之人,怕是三佛齐的初代蛊王。”
朱宜苏想起南洋古籍中的记载,三佛齐蛊王曾用禁术将灵魂封入玉契,妄图永生。他握紧三块玉佩,感受着共鸣带来的稳定感:“王叔,我们需要再次前往百慕大,阻止蛊王复活。”
“先回星槎台部署。”李惟煦披上玄色披风,“这次带上初代海鸥舰的全部火力,还有商扶砚新制的蛊毒解药。”他忽然轻笑,“不过在那之前——”
“嗯?”
“先好好睡一觉。”李惟煦替他拉上锦被,“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更严峻的挑战。”
朱宜苏望着对方眼中的关切,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您也一起睡吧。这些年,您从来不肯好好休息。”
李惟煦怔了怔,最终在他身旁躺下。船舱的烛火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三块玉佩在枕边散着微光,宛如三颗永恒的星辰,在黑暗中彼此照亮。
景仁宫的佛堂内,太后对着先太子的画像轻声叹息。她取出最后一支密信,用火漆封印时,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画像中的少年天子重叠。信中写着:“哀家已无憾,海权既兴,望汝等如海鸥北斗,永守海天,直至永恒。”
潮水漫过沙门岛的礁石,双璧灯塔的光芒穿透雨幕,与星槎台的浑天仪遥相辉映。朱宜苏闭眼前的最后一刻,看见李惟煦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明白,所谓永恒的守护,从来不是单枪匹马,而是两个灵魂在岁月中彼此相依,共同面对每一场风暴。
百慕大的“归墟之眼”悄然开启,青铜棺的毒龙玉契发出幽光,等待着下一次与海天玉契的对决。风暴前的宁静中,朱宜苏与李惟煦的呼吸逐渐同步,温热感蔓延全身——那是比任何都更坚定的承诺,是跨越生死、超越时空的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