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五年夏,乾清宫的鎏金屏风后,朱宜苏捏着密报的手青筋暴起。李惟煦的指尖划过“西域贡使遇刺”的字迹,玄色袖口露出半截染血的密信——那是今早从御膳房总管尸体旁搜出的,信上“杀李”二字用朱砂圈了又圈。
“御膳房七成厨子是萧氏旧部,”朱宜苏将密报掷入炭盆,“他们想在万国宴上重演‘鸩酒弑君’的戏码。”
李惟煦用银簪挑起炭盆里的灰烬,簪头的北斗纹与朱宜苏腰间的双璜玉佩遥相呼应:“萧崇远伏法前,曾在天牢刻下‘百慕大’三字。宜苏,旧党残部恐怕已与西域诸国结成同盟。”
五更的朝房里,新科状元周延儒正在分发解暑汤,瓷碗碰撞声中混着低低的议论:“摄政王昨夜又处决了三名御史中丞……”朱宜苏隔着屏风听了片刻,听见“酷吏”“暴君”等词,不禁想起李惟煦昨夜的话:“若想让旧党彻底暴露,必先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
早朝的金銮殿上,龟兹国使者突然跌跌撞撞闯入,额角缠着渗血的布条:“陛下!我朝商队在玉门关外遇袭,凶手身着大盛玄甲卫服饰!”
殿内哗然。朱宜苏望着使者眼中的慌乱,注意到他袖口的狼头纹绣工粗糙——那是旧党临时仿制的。李惟煦适时出列,手中举着截获的假玄甲卫腰牌:“龟兹使者可知,真正的玄甲卫腰牌,刻着‘煦苏’暗纹?”
使者的脸色骤变,下意识摸向腰间。朱宜苏趁机展开西域商路的布防图:“玉门关外三十里的烽燧,本王昨夜刚命人增设了望楼。龟兹商队遇袭的时间,与望楼记载的‘无异常’完全不符。”
退朝后,朱宜苏在军机处看着龟兹使者的供词,忽然轻笑:“他们想借‘玄甲卫袭商’挑起西域诸国对大盛的敌意,却忘了核对烽燧记录。”
李惟煦用匕首剖开使者的鞋底,取出卷成细条的密信:“‘八月十五,里应外合’——这是旧党与西域汗王的约定。”他忽然望向朱宜苏,“宜苏,我们需要一个‘替罪羊’,让旧党以为阴谋得逞。”
深夜的刑部大牢,朱宜苏看着狱中假玄甲卫的“供词”,供词里“摄政王擅自调兵”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微热。李惟煦替他整理龙袍,指尖划过他后颈的刺青:“明日早朝,我会主动请辞玄甲卫统领之职。”
“不行,”朱宜苏按住他的手腕,“玄甲卫是我们的耳目,怎能轻易放手?”
“正因为是耳目,才需要暂时舍弃。”李惟煦的声音低沉,“旧党想借‘清君侧’之名逼你杀我,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阴谋得逞,再一网打尽。”